摄政王周瑾川!
她怎么能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江幼宜脑中一个激灵,瞬间没了睡意。
上一世她与周瑾川的接触并不多,但就那仅有的两次接触也都不是什么好经历,江幼宜对这位恶名在外的摄政王的印象并不算好,因为单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差点轻薄了她。
那是她与卫巍定亲后她第一次出门时发生的事。
平昭十六年,春寒料峭之际。
彼时的江亦白被蛮人一支毒箭射中心脉,濒死之际送回了京都,江沨为了替他解毒,寻遍了京中的大夫依旧无果,就连宫中的太医来看了也束手无策。
后来有一大夫告诉江沨,杭州一带有一个能起死回生的妙手神医,善解百毒,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江公子就有救了。
江沨当天便向皇帝告了半个月的假,骑着快马向杭州而去,江老夫人忧心孙儿,没几日便垮了身子,顾氏只能一边照顾江亦白一边照顾江老夫人。
江幼宜身子本就弱,倒春寒来得凶猛,隔三差五就生一场小病,把顾氏忙得可谓是心力交瘁。
等到身子好些了,她便想着到山上的醒觉寺去为兄长求一道平安符。
那日正好是十五,又才开年没多久,到醒觉寺上香的人比平日多上了好几倍,人头攒动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把她和双儿挤开来。
好不容易求到符,因着人实在是太多了,江幼宜便想着到后院的禅房休息片刻再下山,便唤双儿去找禅师要斋饭。
醒觉寺后面是山,禅房后面的围墙外便是一片茂密的林子。
双儿刚出去没一会儿,禅房后面的窗便从外面破了开来,把坐在禅房里翻看经书的江幼宜吓了一跳,随后一位穿着玄衣脸色潮红的男子踉跄着瘫坐在了禅房里的罗汉榻边上,把衣服扯得松松垮垮的还不够,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带了血的弯刀往自己右手上扎。
到底是家中娇养起来的姑娘,江幼宜何时见过这番景象,呆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见那人拿了刀往自己手上扎,见了血,不由惊叫了一声:“哎唷!”
那人喘着粗气,像是这才看见江幼宜,猩红着双眼恶狠狠地说了句:“再吵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江幼宜惊叫过后便冷静了下来,她胆子不小,相反,她甚至比京都中任何一个闺阁姑娘的胆子都要大上三分,见那人只是威胁她,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后,她反而大着胆子迈开了步子往他那里走。
走近了,江幼宜这才看清面前这人似乎受了不小的伤,除了被他扯得乱糟糟的衣物和右手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外,右腹也在缓慢地往外淌血,单是江幼宜往他那儿走的那几步路里,那猩红的血液已经滴在了地上,汇成了一摊。
“别过来!”
那人身上似乎还中了药,原本就不稳的气息此刻更是乱作了一团,威胁的语气听起来软绵无力。
饶是江幼宜有了心理准备,在看清眼前之人的伤势时也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没理会男人的威胁,快步走到禅房的另一侧取来了两条干净厚实的面巾,然后蹲下身摁在了男人淌血的右腹上。
“嗯……”
男人闷哼了一声,原本拿着弯刀的左手紧紧攥住江幼宜的手腕,手腕上霎时传来一阵滚烫的热意,她抬眸瞥了一眼那人,只见他神色戒备地盯着自己,不由开口:
“你这再不止血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死在这里!”
禅房四周没开窗,香炉里燃着的沉香弥漫在四周,和内室里的血腥味融在一起,竟散发出一股诡异的猩甜。
男人身上本就中了媚药,此刻身上像是浸在熔浆里一般滚烫无比,少女的手触上来那一瞬他差点没忍住将人扑倒,丝丝缕缕的沉香夹杂着少女身上的甜香,男人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盯着少女张张合合的唇瓣,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攥着少女手腕的左手松了开来,紧接着大掌就扣住了少女的后脖子,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过来,随后唇瓣上便传来了一阵清凉。
江幼宜一时不备,被他扣着脖子往前踉跄了一下,然后唇上就贴上了两瓣滚烫的物什。
她睁大眼愣了一瞬,随即脸上瞬间爆红,她挣扎着推开了男人,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也不管眼前的男人还在流血,抬脚就往他身上狠狠踹了过去,踹完了立马爬起来往外跑,全然不顾地上晕了过去的男人。
边跑边暗骂自己蠢笨,竟然忘了这本来就是一个来历不明且危险的男人,还敢靠近去帮他,他奶奶的,被狗咬了吧!
江幼宜本来以为那件事就这样翻篇了,可是没过几日京中便传出了一则丑闻,宫宴上卫国公家的明珠郡主与侍卫在宫中私通,还好巧不巧让摄政王给撞见了,摄政王当即便让人将那侍卫杖毙在了宫门口,明珠郡主也被德馨公主遣送到了北地的胞弟薪王手上,永生不得回京。
紧接着边疆就传来捷报,皇帝大喜,命江暮渊和顾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