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周策不可置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令箭,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倨傲的神色早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羞愤的绯色。
周萍萍和卫紫箐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众想要看好戏的世家公子、姑娘们此时谁也没敢开口,就怕周策事后将气撒到他们身上。
“……”
江幼宜袖中的双手紧紧捏着帕子,白皙的小脸上散着些许红晕,脸上绷得有些难受,她把最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这才没笑出声来。
一个字,爽!
自己亲手打脸的感觉真是太爽了,不枉她上一世被周策羞辱之后日日苦练投壶,最后硬是把投壶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虽说重活了一世,但是练了几年的肌肉记忆在她拿起令箭的那一瞬间唤醒了,她知道周策和卫紫箐不可能因为她一句推辞就放弃羞辱自己,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周瑾川的到来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阴差阳错帮了她一把,倒也不算没有用处。
“嗤。”
周瑾川带着三分讥讽地轻笑了一声,周策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
“呃……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小年轻们之间的切磋罢了,输赢不重要,策儿,男儿本就该礼让姑娘们的,输给江三姑娘不算什么,公主刚刚不是说今日还请了舒芳楼的戏班子来府上唱那一出《女状元》吗?时间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看戏吧?”
河间王妃见着自家儿子脸色不霁,连忙出来打圆场。
“阿对对,大家移步水轩吧,想来戏班子应该已经搭好台子了。”
河间王妃这一圆场提醒了德馨公主,她连忙站出来扬着笑脸招呼道。
她看向慢悠悠摇着玉骨扇的周瑾川,邀请道:“皇弟也一起来看看吧,舒芳楼最有名的戏就是这场《女状元》了。”
周瑾川没理会她,弯下身捡起那支羽箭在手中转了转,一脸散漫地来到江幼宜身旁,双眸盯着她,嘴上却在嘲讽周策:
“不必了,本王现儿个看了一出好戏,别的戏就看不进去了,策表侄这京城投壶之最的名头今儿个竟是折在江三姑娘手里,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说着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便将那支羽箭稳稳当当地插入了壶耳中。
周策再也受不住嘲讽了,他黑着脸站起身来,推开身旁的人就想离开这个令他丢脸的地方。
“世子殿下莫不是忘了点什么?”
江幼宜像是没注意到周瑾川的眼神,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拦下了周策。
“让开!”
周策咬牙切齿道。
“殿下不会是输不起吧?”
江幼宜紧接着又是一句暴击。
周策又不甘又觉得丢人,可是众目睽睽下又不好做出出尔反尔的举动,只得将腰间那上好的羊脂玉一把扯了下来,丢在了摆着酒杯的几子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哎,策儿,策儿!这孩子……”河间王妃还想将人喊回来,只是越喊周策就走得越快,最后人影彻底消失在了回廊里,她只得尴尬地朝德馨公主笑笑:“这孩子就是自尊心太强了,公主莫怪!”
德馨公主遭周瑾川拒绝,此时脸上也是一阵尴尬,她没理会河间王妃的解释,心中却对江幼宜这破坏了现场气氛的表现生出了几分怨愤。
江幼宜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将桌上那羊脂玉拿在手里,随后缓步移至德馨公主面前,垂着头恭顺地行了个礼,将那羊脂玉呈上前道:“好玉配佳人,今日公主殿下诞辰,幼宜只能借花献佛,祝愿殿下人比花娇,颜似玉美,象服华年两鬓青!”
江幼宜这一操作倒是让德馨公主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她接过玉佩,神色莫名地对身旁的顾氏笑道:
“江三姑娘有心了,江夫人还真是教女有方,江三姑娘才女的名头本就响彻京都,若非今日策表侄邀请,我们还真是不知道,江三姑娘竟还投得一手好壶,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策表侄儿吃瘪呢!”
顾氏早就被江幼宜这波骚操作震惊得无以复加了,听见德馨公主这阴阳怪气的夸赞,她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只当做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道:
“公主谬赞了,这孩子平时皮得很,才女名头不敢当,投壶也只是随便玩玩,今日能赢世子爷纯属运气好罢了,哪里当得上公主这一声夸!”
德馨公主哼了一声,不愿再在这件事情上跟她多说,只是原本还算好的心情已经被搅得一干二净,她面色淡淡地招呼着其他世家夫人们去水轩看戏,没再给顾氏和江幼宜一记眼色。
顾氏和江幼宜也不恼,接下来就待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吃席。
周瑾川原本也不是专门来参加她的宴会,在众人散去之后跟德馨公主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周瑾川一离开,德馨公主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最后这个宴会因着德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