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川在第二日便收到了闻人臣的书信,是约着他到府上一叙的帖子。
他知道,是他昨日拜托闻人臣的事情有了结果了。
当日下午周瑾川便到闻人府上赴约去了。
闻人府坐落在皇城东南边上,闻人博喜好江南水乡的风格,所以府里的建筑多似南方古园,低调古朴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神秘。
周瑾川来到闻人府上时,只有闻人臣站在门口处等他。
“监正呢?”
他随着闻人臣的脚步入了府,问道。
“紫微殿好像出了点事,今日一早就出门去了,别急,再有一会儿他就该回来了。”
闻人臣边走边掐指算了算,随后摆手道。
“但老爷子昨夜已经将卦象都记录下来,总的来说就是跟那个女人说的别无二致,所以那江家姑娘还真的会做预知梦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藏书楼。
闻人府上只有闻人博和闻人臣两位主子,闻人臣的父母亲在他尚在襁褓之时外出遭遇山贼,夫妻俩双双死在了外面,闻人博以为是自己窥探天机,才会造成这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自那以后闻人博便独自将闻人臣养大,这闻人府上平日里除了来跟闻人博学掐指算卦的学生以外,就只剩下宅子里的下人们走动着,才显得这宅子没那么寂寥,只是这样也还是冷清得很。
“见过公子,王爷。”
正在打理藏书楼的管家见着闻人臣带着周瑾川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周瑾川算是闻人府的常客了,自他三年前外出归来后,闻人臣隔三差五就把他带回来喝酒,闻人府上的下人也就见怪不怪,只行了个礼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实际上周瑾川在及冠之前都极少出现在人前,待到十七岁及冠,皇帝给他封王,出宫开府之后,京都的达官贵人们才算真正认识了这位曜王。
只是本该在及冠之后离京去往封地的周瑾川,却被太后拘在了身边,他不甘只待在京都,便总是借着出去巡查的由头隔一段时间就往外面跑,在外面一待就是待上大半年,直到他二十岁,太后让皇帝强硬将他召了回来,他才渐渐参与进了朝堂之中。
“这里不用整理了,楚伯你先下去吧。”
闻人臣挥了挥手,让管家出去,随即带着周瑾川往里走。
直到走到最里间,闻人臣才停下来,把那扇门推开来。
门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中只有一块又大又光滑的石头,可以看出主人常常坐在上面,石头上还有许多被砚台压着的纸张。
闻人臣从那一堆的纸张中抽出了其中几张,递给了周瑾川。
“喏。”
纸张上都是些晦涩难懂的词,周瑾川盯着纸张看了半晌,最后又塞回了他怀里:“我要是能懂这些,那要你有何用。”
闻人臣笑了起来,颊边还有两个酒窝。
他指了指纸上的一处,给他解释了起来。
“简而言之,江家姑娘说的其实没有错,昨夜我与老爷子一同观星,都发现紫微星相较于之前暗淡了不少。”
“但也不是一直暗淡下去的,老爷子后半夜的时候发现紫微星忽明忽暗,这也说明国运这几年虽然不稳定,但还是有破解之法,若是处理得当的话,此劫未必不能破解。”
闻人臣盘腿坐在石头上,老神在在地点着头道。
“那储位如何?”
周瑾川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纸,顺着他刚刚给自己解释的又看了一遍,依旧没从中看出什么来。
闻人臣摇摇头:
“太子星暗淡,周围的星体混乱,老爷子昨晚一边卜算一边叹气,怕是储位上坐着的未必会是明主,若是皇上不尽快立储的话,储位之争怕是避无可避了。”
周瑾川低垂着眼睛:“自古储位之争本就难以避免,即使是立了太子也有可能废太子,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跟皇兄说这件事。”
闻人臣点头:“这倒也是。”
“……”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闻人臣:“所以你怎么想?”
周瑾川:“什么怎么想?”
“就是江家那三姑娘呀,她不是知道些什么吗?你之前不还拒绝了人家吗?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闻人臣好奇道。
“没什么打算,之前我想过娶她,但我那时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这对我和对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就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你也听到了,她想借我的手为她父亲平反,你知道的,我讨厌被利用。”
周瑾川淡淡道。
“啧啧,谁让你嘴贱招惹的人家,我可是听说了,之前白贵妃落水是你救的人家吧?”
周瑾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从哪里知道的?”
“张公公说的呀,前几日跟着老爷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