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主君,这……”
管家看着被五花大绑带回来的邢氏,愣了一下,看向一旁跟着一块回来的梁尚书。
“哎哟,大兄,嫂嫂这是怎么了?怎的将她绑成这样子?”
京都中,八卦的速度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他们前脚刚从女学出去,后脚“梁尚书绑妻”一事就被传播得洋洋洒洒,梁尚书才回到尚书府,梁氏的二房和三房就闻声而来,甫一踏进府上大门,二房的娘子刘氏就怪叫了一声,掩着唇蹙着眉问道。
梁尚书没多理会她,三房的娘子黄氏这时也站了出来:“大兄,就是嫂嫂做的再不对,你也不该这样将她绑着呀,传出去多丢人呀!”
她们妯娌俩一唱一和,梁尚书黑了脸,却闭着嘴不说话,只让婆子将邢氏和梁玉儿带走。
他一直不擅与妇道人家打交道,听着她们明嘲暗讽的话,梁尚书觉得憋屈的很。
“二夫人三夫人,老夫人说你们都这么闲的话,不若到外头去巡视铺子良田去,这快到月中了,还有好些账簿都还没有交上来呢!”
一位嬷嬷从后院快步走来,见着梁尚书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朝着二房三房的两位娘子开声道。
两位娘子讪讪地闭了嘴,巡视良田铺子的活儿最是累了,她们才不要揽活儿上身呢!
见着她们都不再说话了,嬷嬷这才朝着梁尚书道:
“主君,老夫人让您到福生堂一趟。”
……
邢氏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彼时外面已经点起了盏盏灯笼,不远处的主屋外喧闹异常,而她身处的这个房间却黑漆漆的,竟是一盏灯笼也没点上。
邢氏动了动身子,鼻尖那股若隐若现的土腥味让她无所适从,她皱了皱眉,张口便想叫人。
“真是晦气,我晚饭都还没吃呢,就要来柴房守着这疯婆子,烦死了!”
“哎,要是不看着点儿,让她跑出来伤着人了,咱们也不用在这府上干了!你是不知道,老夫人厌恶邢氏,这下她傻了,怕是要将她赶出府去了!”
“真的假的?”
“真的,你没看见主君今傍晚回来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吗?我听说三公子一下学就让府上的小厮给带回来了,就连出嫁了的大姑娘都让主君给喊回来了呢!这下府里呀,真要变天了!”
门外的两个婆子还在聊着,邢氏趴在门缝上听着,昏迷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想起梁尚书掐着她的脖子的时候那要杀人的眼神,邢氏就感觉双腿发软,她靠在门上,有些发昏。
门外灯笼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窗,打在邢氏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癫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疯!”
突然间,邢氏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喊道。
门外的交谈声戛然而止,站在门外的两个婆子都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人道:
“快去告诉主君!”
梁尚书来的很快,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梁大姑娘,她看着邢氏,脸上一片复杂。
邢氏跌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站在小厮身后的梁尚书,有些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带出去吧。”
两三个婆子上前来,将邢氏从地上架了起来,半拖半拽地将她带出了柴房。
从黑漆漆的柴房突然被带到亮堂的大厅里,邢氏有些不适地闭上了双眼。
梁家的老夫人坐在上位,梁家二爷和三爷坐在老夫人左边,刘氏和黄氏以及二房三房的小辈们则是站在他们身后,脸上或是讥讽或是不屑。
梁尚书铁青着脸坐到老夫人身边去,梁家的大姑娘满脸担忧地看了地上的邢氏一眼,却也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站到了梁尚书身后去了。
梁恺回来的路上就听见了一些从女学里传出来的动静,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只是现在眼看着衣冠不整的邢氏,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着眼睛质问地上的邢氏:
“阿母,你真的做出偷人那等不齿之事吗?玉儿也不是阿父的亲生女儿吗?”
“哎哟,恺哥儿,你可莫要再刺激嫂嫂了,玉姐儿就算真的不是大兄的亲生女儿,这都养了十几年,还能将她赶出家门不成?”
黄氏甩了甩帕子,捂嘴轻笑道。
梁三爷转过身来,瞪了黄氏一眼,她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邢氏眉眼微动,她没理会黄氏在一旁的煽风点火,抬头看向梁尚书:
“我的玉儿呢?”
梁尚书一想到自己竟替方源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心下压抑了好些时日的怒气就熊熊燃起,他紧紧地盯着邢氏,道:
“你还有脸提她?邢氏,你我夫妻二十余年,我梁今柏自问这几十年来待你不薄,你倒是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与有妇之夫私通,还敢把奸夫的孩子生下来让夫家养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