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夫人!姑娘醒了!”
自江幼宜被抬着回到将军府后,江老夫人便日日忧心江幼宜,今日初一,她一大早就和顾氏出门到醒觉寺上香去了,甫一回到府上,还没坐下呢,便有侍女匆匆跑来,说三姑娘醒了。
“快,派人去告诉将军,还有两位公子,快去,快去!”
婆媳俩哪里还顾得上休息?连忙赶到芙蓉阁去了。
芙蓉阁里。
江幼宜醒来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这会儿正反披着一件外裳半靠在榻上,榻边还放着一盆炭火,将她还带着几分煞白的小脸熏得薄红。
江幼宜后背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那日黑熊的一爪子,将她并不算厚的衣服划得稀巴烂,连皮带肉地划出了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就是结痂了,以后也会留下痕迹,没办法完全恢复如初了。
江幼宜也是没想到,自己这次受伤竟然足足昏睡了二十多日,她抿了抿唇,有些心疼地伸手去摸了摸后背上的伤疤,可惜她光滑白皙的后背,以后要添上三道光荣又丑陋的疤了。
她看向妆奁上的铜镜,动了想要看看的心思,只是下了地,江幼宜就双腿一软,摔在了厚厚的羊绒毯子上,连带着将床榻边上的矮几也带倒了,砸在毯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姑娘!”
外间正在吩咐侍女的双儿听见声音,忙不迭地跑了进去,见着江幼宜趴在地上,神色大变,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姑娘您有什么事叫奴婢就好了,怎的自己下了床呢!”
“姝儿。”
江幼宜还没说话,门外便响起了顾氏的声音,她抬头看去,门外的顾氏肃着一张脸,快步走了进来。
“阿母……”
相较于江沨,顾氏这个母亲在江幼宜心中还是有很大的威信的,见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江幼宜下意识的眼神闪烁着不跟她对视,只是也错过了顾氏一下子就红了的眼眶。
顾氏上前来,从双儿手中接过江幼宜,将她抱上榻的同时嘴上也不忘挖苦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刚醒还这么不安分,是怕自己好的太快了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
江幼宜声如蚊讷,她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好了阿娴,姝儿刚醒,你就别吓唬她了!”
紧随其后而来的江老夫人瞧着顾氏脸上没有任何谴责的神色,不由笑出了声,道。
“阿母你便是太过纵容这丫头了,这才叫她这般的无法无天。”
说是这么说,顾氏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得很,生怕弄疼了她。
江幼宜听见江老夫人这话,心下的忐忑这才消了些,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顾氏的脸色,见她确实没了刚开始那般不近人色,这才展颜,对她讨好地笑笑:
“阿母,这次是女儿莽撞了,您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保证没有下回了!真的!”
“你还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我还以为你当自己是神仙呢,遇到了危险不知道往回跑,还专门往那熊口上撞!这次你可将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知不知道?”
江幼宜正耷拉着脑袋听训呢,门口处江知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就说姝儿醒了阿母肯定会训她的吧,阿姐,你还不信!”
江幼宜听着声音,眼神一亮,探头朝门口望去,江知柔正扶着江惜月往里走,江惜月的肚子比之前看起来要更大了些,精神头却也还不错,她笑眯眯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母最是心疼姝儿的,姝儿这些日子昏迷,阿母不还是日日往这芙蓉阁里跑……”
江惜月二人边说笑着边往里走,一边向江老夫人和顾氏行礼,顾氏这会儿哪里还骂得下去,连忙扶着江惜月坐了下来。
“大姐姐二姐姐!”
“阿姐刚一下马车就听见下人来报了,知道你醒了,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呢!”
江知柔站在顾氏身边笑道。
江幼宜来了劲儿,撑着身子往榻边挪了挪,江惜月坐在椅子上,摸了摸江幼宜还有些煞白的小脸,似怜惜又似嗔怪道:
“好姝儿,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你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可要我们怎么办好?”
江幼宜点点头,有些愧疚:
“我知道了阿姐,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与江惜月几人聊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江幼宜倒是知道了不少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比如卫巍突然被降职了啊、又比如江亦白江暮渊两人偷偷找了人将那日把江幼宜带入危险的卫巍和梁恺一群人狠狠揍了一顿,还比如梁玉儿的死……
“二姊你说什么?那梁玉儿死了?”
彼时江幼宜正抱着双儿送上来的芙蓉羹小口小口地吃着,听着江知柔这话,她抱着碗羹的手猛地一颤,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啊,这事还是我路过小花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