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那位使臣走入屋内,向赵思礼拱手施礼:“赵大人好。”
赵思礼背手而立,略一沉吟,在对方还未开口之际,先问道:“令国公主的身体可好些了?”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赵檀儿。
使臣面露尴尬之色:“赵大人恐怕是误会了。”
赵思礼微笑着说道:“误会什么?年轻人一时冲动犯点错,老夫也能理解,让你们公主好好保养身体。”
那使臣越发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们公主并未怀孕,此事在您看来可能愈发显得可疑。”
“我只是奉命前来传达一下公主的意思。”
“朱公子乃是一位正人君子,对我们占城国有大恩,公主因此深感愧疚,特地派我来解释一番。”
“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赵大人,小臣告辞了。”
待他离开后,赵檀儿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赵思礼。
赵思礼淡然一笑:“这不是欲盖弥彰吗?休想骗过老夫,我不信!”
赵檀儿反问:“爹,你现在信了吧?是不是担心要跪着去向朱怀道歉?”
“你!”
赵思礼仰头望天,故作轻松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挥手间,赵思礼像逃避什么似的快步离去。
次日清晨,深秋的第一场雨唤醒了朱怀。
朱怀早早起身,沐浴着晨雾,身披长袍,手持油纸伞,漫步至应天大街。
临河的小摊旁便是包子铺,朱怀点了份汤包和豆腐脑,悠然自得地在那里享用早餐。
雨帘之中,市井百姓的生动百态于此轮番上演。
不久后,一辆马车从朱怀身边疾驰而过,不久后停了下来。
胡青璇轻扬起淡黄纱裙,手持油纸伞步入包子铺,“掌柜,劳烦包一份汤包。”
朱怀抬眸,望向素雅蛾眉的胡青璇,思索片刻,起身走向她:“她的这份算我的。”
掷下几枚铜钱,朱怀再次看向胡青璇,关切道:“祝你一路顺遂。”
“好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道:“感谢你,期待下次相见。”
“好嘞!”
此刻,换成胡青璇背身挥手告别:“告辞了!”
朱怀回应:“再见。”
胡青璇鼻尖泛起一丝酸楚,心中五味杂陈,却无法言表,她提起纱裙踏上马车。
热腾腾的汤包入口微烫,竟勾出她的眼泪,晶莹泪珠悄然滑落眼角。
自此一别,各自东西,愿彼此安好,若有机缘,定当再见,朱怀。
“还在看呢?人都走远啦。”
朱元璋突然出现在朱怀身后,调侃了一句。
“哎?”
朱怀回过神,见到朱元璋,略显尴尬地问:“您吃了吗?一起来点?”
“哈哈,这话题转移得有点生硬哦。”
朱元璋乐呵呵地坐下,朱怀连忙又向店主要了一屉包子。
老祖宗不吃汤包,嫌麻烦,他偏好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肉包,一把抓起,一口一个吞咽,尽显豪放气概。
“听说蓝玉的大军快要抵达京城了。”
朱元璋随口感叹。
朱怀点头应道:“蓝将军在哈密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朱元璋嘴角含笑,向朱怀询问:“你觉得皇上该如何对他进行加封?”
朱怀正要回答,突然脸色微变。
他想起了明年的朱元璋对淮西武将的清洗行动。
蓝玉近年来的军功日益显赫,洪武帝是否已在此时萌生杀意?
朱怀选择了沉默不语。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为何不说话了?”
朱怀摇摇头:“一时之间,觉得没什么可以进一步嘉奖蓝将军的了,或许最多也就是赏赐些金银财宝和封地?”
朱元璋冷冷一笑:“蓝玉和那些淮西武将这些年捞取的还不够多吗?抢占田产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他们真的还需要洪武帝那点微不足道的赏赐吗?”
朱怀抬头看着脸色渐沉的朱元璋,感觉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朱元璋收敛了神情:“咱也就是随便说说,该奖励的还是要奖励。”
“不过赏赐也是有讲究的。”
朱怀困惑地追问:“什么讲究?”
朱元璋将最后一只包子送入口中,“吃饱了吗?饱了就回去,书房里我教你如何草拟圣旨!”
朱怀惊讶地看着朱元璋:“草拟圣旨?”
朱元璋爽朗大笑:“废话!圣旨难道还要让皇上亲自书写不成?”
朱怀心中有些难以跟上节奏,即便是您来起草,也不能随意乱写吧?
朱元璋解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