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定在晚上七点钟,傍晚六点,安宜收拾妥当,叫了网约车去吃饭的酒店。
时间计划得好好的,谁知碰上车祸堵车,到的时候都快六点五十了,再差一点就要迟到了。
安宜着急,一边从包里摸手机,好确认包厢,一边急急的往酒店里面走。
为了今晚的饭局,她穿着长裙和高跟鞋,走路本来就不方便,还一心两用,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不慎,高跟鞋的鞋跟踩空,她人失重的往后面栽去,手机也一级级的顺着楼梯摔下去。
“小心。”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扶住她,托着她腰将她扶着站了起来。
回过神,她扭头,见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熟面孔,沈向远。
“谢谢你啊,你出差回来了?”安宜勾勾嘴角,扯了个礼貌的笑容。
相亲那天闹得不愉快,有她自己的原因,也有沈太太的原因,跟沈向远倒是没关系,她对沈向远是有一点愧疚的。
如果当时她多坚持一点,不要身体还没好就去相亲,沈向远也不至于仓促安排那个餐厅,和贺知舟碰上,招了贺知舟的白眼。
如今几天过去,她和沈向远早就成了陌路人,贺知舟倒好,婚事都快要定下来了。
也不知道真正应该吃味的人是谁。
心是有点不痛快的,安宜也没想和沈向远多交流。
不过到底相过亲,也算认识,现在还救她一次,帮她捡回了手机,连微信都不肯加也不像话,安宜就给了二维码:“今晚我有要事,没时间,改日有空再请沈少吃饭道谢。”
“好啊。”沈向远笑着扬扬手机,做了个再联系的手势。
安宜加完微信顺便确定了包厢,将手机揣回包里,正要继续往里面走,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斜倚着扶梯站着的,高大的人影。
明明只有半个人影,背部以上的部位都被上一层的扶梯挡住了看不到,安宜的心仍然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不知怎么,她想到了贺家宴会的那天,贺知舟也是这样的突然出现,将她拽到楼上房间。
有点心虚,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她听到斜上方缓缓往下行的、一步一步黑色皮鞋踏在地毯上的声音。
“怎么站在那儿了?心虚了,不敢往前走了?”
是有点心虚,但不是不敢,是害怕。
安宜深吸一口气,用力扼住迅速上涌的屈辱感,步子往上抬。
“呵。”男人又笑,健硕的长腿三两步迈下,逼到她的面前,强势的大掌几乎是压着的将她扯起来,按到身后的扶手:“这才几天没满足你,就这么闲不住了安宜?一面对着我装乖巧,一边和别的男人暗度陈仓,好大的胆子啊你!”
几天?
是,从贺知舟办公室做到一半的那次开始算,他们已经有三天半,三天半没做过,也没任何联系了。
曾经抵死缠绵的男人,如今说走就走不说,还一见面,就放肆的误会她、羞辱她。
安宜知道她不应该为贺知舟的话所伤,曾经的感情毕竟是真,一点都不在意也是不可能。
“我胆子一点都不大,贺知舟,我听了你的话,断了和别人的联系,乖乖搬进你为我亲手打造的囚牢,可是你呢?一言不发就玩消失不说,乍一见面,就是你和别的女人商定婚事的饭局上。”
和宋薇薇的婚事,是贺知舟的逆鳞。
他冷锐的寒眸深深的皱起:“你还要闹?”
“我哪儿敢?”安宜双手抱头,做了个讨饶的手势:“进去吧,表哥,再有几分钟,你和未来表嫂商量婚事的饭局就要正式开始了,姑父给了大钱,让我穿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过来恭喜你,你也不想辜负了姑父对你的一番心意,是吧?”
一番话,恩威并施,软硬皆有。
贺知阴沉的俊脸寒霾一片。
安宜手上动作不停,面无表情将他扣着她的手挪开。
“我答应过你的事,我都记得的,你一天没腻了我,一天没亲口说分手,我就一天不会大着胆子背着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该有的干系,也请你把握好你自己该把握的分寸,在公司、在外面都注意点,别做不该做的事,以免被别人看到,传不该传的绯闻。”
她说完,直接扶着扶梯就往上走了。
一路踩着刀尖,走到包厢门口。
看着特意布置过的颇为喜庆的朱红色大门,听着里面不断打趣的欢歌笑语,安宜略一用力,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用力,推开了包厢的门。
屋内的热闹喧嚣,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停滞了一瞬。
她连忙道:“抱歉,我来迟了。”
大喜的日子,迟不迟到的,也没有人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真的生气。
“不迟不迟,还没到七点整,还没上菜呢。”
宋夫人在说客气话,不想在好日子拂了安文心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