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瞧着世子对你并非没有情谊,许是最近世子因公事忙碌,这才忽略了你。”林敏才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我知道家中近来发生的事情,引得外界对林家,对你都议论纷纷,让你身心俱疲。”
他来回在屋里踱步,试图寻找合理的理由劝说林穗瑾主动找顾砚之,如今顾砚之不来,林穗瑾再不主动,恐怕真就失了这桩姻缘。
如今的永安侯府不比以往,林穗欢未嫁入程国公府,反倒自作死的逃跑,导致林家名声一塌糊涂,如今他出去还会被戳脊梁骨呢。
若再失了顾家,那林家再无翻身之地,更会被贻笑大方。
“父亲,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左右他。”林穗瑾失落的垂下眸子,“近日来,我时常情绪不稳定,想来是心中郁结不得安,想着明日去外祖家住几天。”
“不行。”林敏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厉声道,“若你不肯放下身段哄萧世子,那便留在家中,乖乖等着你母亲带人回来与你相看,若是合适,那便成婚。”
林穗瑾蹙眉,一眨不眨盯着林敏才,双眸中满是失望。
“父亲见我把握不住世子,高攀不来萧家,便想随意打发我?”她冷笑道,“父亲,从始至终,在你心中除了谋划,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父女亲情?”
“我是你父亲,难不成还会害你不成,我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家族得利,自然也为了你好。”
听着林敏才道貌岸然的话,林穗瑾真觉得可笑,刚才她竟然心存期盼,希望林敏才能关心她。
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这一瞬间,她觉得太可笑了,明明重生了,明明重活了一次,早该知晓林家人自私自利的性子,却偏偏心存侥幸,认为父亲也曾爱过她。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父亲,女儿无能,不能拿捏萧世子的心,若父亲能让萧世子娶了女儿,或是随意将女儿指给别人,那女儿认命。”
“你……”
林敏才怒火中烧,抬手一巴掌甩在林穗瑾脸上,“真是逆女,如今你愈发无法无天,竟敢奚落嘲讽你父亲。”
“好,好,好,既然你不愿意低头求生,那明日就在家中安生待嫁吧。”
扔下句狠话,林敏才便转身离开了。
惜月赶忙吩咐小女使去将冰拿来,她心疼不已,拿起帕子轻轻为林穗瑾擦拭嘴角的血,“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看样子主君是铁了心要让姑娘你嫁人,与其嫁个未知的人,倒不如嫁给萧世子来得好,最起码能得一世安稳。”
林穗瑾沉默许久,“惜月,我想拼一次,这一次想为自己而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下场恐怕不止是一巴掌,或许这一巴掌只是刚开始。
“我不想活得行尸走肉,哪怕头破血流,哪怕以性命为代价,我也想为自己活,哪怕只有一天也行。”
她呢喃道,与其说是和惜月聊天,倒不如是说给自己听的。
“姑娘,值得吗?”惜月瞧着失魂落魄的林穗瑾,顿时红了眼,“姑娘,为了复仇,你不惜将自身名声搭了进去,如今大仇得报,本该是恣意快活的时候,你怎么就犯了轴。”
“我的姑娘啊,大哥儿和二姐儿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莫说配萧世子,哪怕进宫为妃,你也是当得的,我瞧得出来你心中有萧世子,那萧世子也是真心待姑娘,愿意求娶姑娘。”
“为何……为何姑娘你非不同意?”
惜月懂得林穗瑾的委屈憋闷,明白林穗瑾的恐惧逃避,可她不能眼睁睁瞧着林穗瑾作践自己,“姑娘,为自己而活和嫁人并不冲突,您莫要过于执拗,失了好姻缘。”
“那张七姑娘闺阁时,时常遭嫡母磋磨,瞧着死气沉沉,可自从嫁给赵三公子后,整个人明媚了起来,如今人人都夸她宛如小姑娘。”
林穗瑾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再劝说。”
她站起身朝着床上走去,整个人都恹恹的,惜月心疼不已。
惜月觉得林穗瑾病了,可具体什么病,她也说不上来。
……
明楼,包间里,顾砚之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入肚,如喝水一般,盛恒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酒杯夺过,无语道,“你要是想死,等下次你单独喝酒时再寻死,这次你我一同吃酒,若是你有事,我也难逃干系。”
“你说,她为什么拒绝嫁给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她托付吗?”顾砚之眼神迷离,痛苦道,“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盛恒没见过如此脆弱的顾砚之,说不心疼是假的,可顾砚之和林穗瑾之间的问题不简单,并非一两句话便能解决的。
可到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终究比顾砚之看的清楚些。
他将石磊叫了进来,“去给你家公子拿碗解酒药来。”
待石磊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