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转过头,徐阿辉就看到了另一边还有一个男人,穿着紫衣,手里拿着一本名册,正低着头核对着什么。明明是漆黑一片的桥面下,那个男人到底在看什么?
男人开口,嗓音清冷:“你是徐阿辉?”
徐阿辉慌忙跑路的脚步,当场一个急刹车,缩在了桥墩处,心态已经崩了。
拿着名册的男人手指在名册上又捻了一下,眼也不抬地冲着徐阿辉的身后说道:“季寻,你把眼泪擦一擦。”
徐阿辉瞟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飘过来的长脖子怪,立刻收回了视线,你他妈管那两行血叫眼泪?
季寻:“不怪我,飞太快了,风有点大。季录,不用看了。就是这厮,96年生,辉安人。况且,你没看见小白吗?”
季录将名册合上,卷成筒又塞回到袖中,将地上正在蹭他腿的小白抱了起来,轻轻挑了一下眉,未置一词。
季寻冲着徐阿辉开口道:“我们是鬼将,冥界地府请你走一趟。”
我他妈知道你们是鬼啊!正常人谁的脑袋能伸出去那么长!
徐阿辉面色惊恐,半天没说出话来。
但是季寻对此并不在意:“四百六十只猫和狗的将你告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见季寻将手里的锁魂链捆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徐阿辉立刻回过味来了,伏首哀求道:“二位鬼差大人远道而来,虽说我是死有余辜,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招待两位喝杯酒!”
季寻和季录对视一眼,想起楚妍对他们的交代,季寻朝着徐阿辉说:“酒就不喝了。但如果你将银行卡里的五万六千块捐给流浪动物保护站,再给我们兄弟二人烧六十袋金元宝,我们就可以借你三年阴寿。”
徐阿辉听见季寻拒绝他时,脸已经吓得惨白,差点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但是又听见可以借三年寿命,被吓走的魂又立刻回到了身体里,三年怎么了,三年以后大不了再给他们烧点金元宝。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才是最值钱的。
徐阿辉虽然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没问题,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不,我现在就去!”
看见季寻和季录远远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徐阿辉根本就不敢停留,立刻按照他们的指示,赶到了三院门口的‘楚氏纸扎’店,还没等敲门,门从里面就开了,紧接着门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如果是平日里,徐阿辉一定会夸一句,美女笑得真好听,但现在他只能‘啊!!’地一哆嗦,猛地跌落在地上。
他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瞪着一双鼠眼睛看着门边站着的楚妍。
楚妍看了看季寻和季录:“?”
季寻和季录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楚妍沉默了两秒,对着徐阿辉说:“你要是不买东西,我就关门了。”
徐阿辉嗓音压得紧紧的,在努力掩饰着恐惧:“等等!我买!我买!我要六十袋金元宝。”
楚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徐阿辉觉得,不论楚妍做了什么,但至少他现在能肯定的是,楚妍她是个大活人。这可比夜深人静单独跟两个鬼差在一起要幸福的太多了。
虽然他并不明白进门前楚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飞快的跑到屋内的沙发上,抓起了沙发上的抱枕,想要靠着抱枕给他一点点安慰,然而屁股还没坐稳,身后便响起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
像是肉类被撕扯的声音,又像是人类在咀嚼着难啃的骨头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充满黏腻感的落地声,徐阿辉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低头便看到眼前的地板上,出现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脚印,与人类不同的是,脚印是一朵朵旁边带几个小花骨朵的梅花,那是猫咪特有的脚印。
……
徐阿辉付了六十袋金元宝的钱,又在季寻和季录的监督下,将全部剩余身价54784块钱统统捐给了流浪动物保护站。拖着一麻袋元宝走出了‘楚氏纸扎’店的大门。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徐阿辉无论是步伐,还是呼吸,都给人一种僵硬的感觉,十分的呆板,就像是一具只会执行固定程序的机器人。
徐阿辉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画了一个圈后,掏出打火机,将麻袋里的元宝统统倒在刚刚画好的圈里,一把火点燃,火光冲天,引来了附近巡逻的民警:“喂!你干什么呢!不可以随意烧纸,你不知道吗?跟我们走一趟。”
然而民警的训斥丝毫没有引起徐阿辉的情绪波动,他朝着民警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两手伸了出来,任由民警将手铐铐在手腕上。
……
另一头,‘楚氏纸扎’店的沙发上,季寻和季录喜气洋洋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元宝,乐得合不拢嘴:“楚妍,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可一定要想着我们兄弟俩啊。”
“多谢两位了,店里的元宝都被徐阿辉买走了,这两个是我自己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