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瞬间停在了原地。
一定是因为唐桥说的那个什么吊桥效应，楚妍心想。
这一刻，楚妍几乎是僵在了原地。她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手指几乎是刚要抽离，对方忽然又很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楚妍怔楞了一下，愕然回头。
吴病的身形就隐匿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面表情。但楚妍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味道。
楚妍顿了顿，张口：“吴病？”
对方低声应了一句：“嗯。”
漆黑的通道视线受限，但触感却更加的敏锐，吴病的手指骨节匀称，手指修长，微微发抖，他在紧张……
楚妍居然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吴病的心跳更快，还是她自己的更快。
楚妍在黑暗中又等待了片刻，吴病再没开口，只是忽然又感觉到对方的手指慢慢地收紧。
“吴病。”楚妍又低声喊了一句。
吴病的嗓音温润：“阿妍。”
楚妍的手掌倏然收紧：“什么意思？”
对方静默了一瞬，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这么叫你。”
这个理由实在奇怪，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但楚妍并没有戳穿吴病的假话。
她只是任由吴病抓着自己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向更深的黑暗中走去。
就好像在那些她还没有全部找回的记忆中，一直也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从黑暗走向光明。
过了不知道多久，渐渐的黑暗向着身后退去，两个人的眼前看到了光。
通道出口处，下着雨，空气里湿气很重，但依然能闻见淡淡的太真天香味道。平常人闻不出区别，但楚妍可以，这个味道很熟悉，是苏家常年燃着的香。
楚妍虽然并没有在苏家住过多长的时间，但是熏香燃烧得久了，家里到处都会沾染上一些味道，当然也包括人。这种香的味道，楚妍在苏家人的身上经常能闻到。
楚妍：“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天边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闪电将晨间的浓雾劈散开，出口处已经变成了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四周被苍翠的树木环绕，阳光透过稀疏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沿着蜿蜒的山路上前，可以看到一座道观就就位于山顶。
吴病的身影完全从通道里走了出来，身后的出口闭合，漆黑的洞口消失不见后，他这才松开握着楚妍的手。
楚妍捻了一下指尖残余的温度，偏头故意咳了一声，像是为了掩饰此刻有些暧昧的气氛一般。
直到她咚咚的心跳恢复平静，才将目光转回到山上的道观：“这道观你熟悉吗？”
吴病：“苏从文在这里修行，灵调局曾经来调查过。”
楚妍：“苏从文？怪不得燃着的香味道这么熟悉。走吧，去看看。我倒是很好奇，阵法的出口为什么连着苏从文的道观。”
山道很窄，放眼望去满是晨雾，脚下的山路湿漉漉的。
楚妍走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你是司徒婉口中的闻将军吗？”
吴病静了片刻，问道：“你认为我是吗？”
这个问题楚妍很早就想问了，那些没来由的梦境，那些吴病身上的熟悉感，以及那声‘阿妍’。
只是最初，每次想问时就被其他的事打断，后来又因为不敢相信吴病可能就是玄阴母神教背后之人，索性就等找齐了记忆，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直到这一刻，楚妍还是问出了口。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个牵手，又或许是因为此刻再也不会有人打断他们的谈话。
吴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他的脚步没停，依然是保持着跟楚妍比肩的位置朝着山上走去，楚妍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我不知道。有记忆以来，我就跟着师傅修行。直到加入灵调局……”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何，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楚妍随着吴病的停顿，脚步也蓦地一停。
但下一秒，吴病的声音又响起，仿佛刚刚的停顿只是在回忆那些过去，他笑着说：“最开始我以为那是心魔，是那些我送去投胎之人对世间留恋从而对我产生了印象。但我后来发现，那可能是我某一世的记忆。”
吴病上山的脚步停住，回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楚妍：“直到我遇到了赵新洲，他画的那个阵法对我产生了影响，将我破碎的记忆连成线。”
楚妍抿了抿唇，仰起头对上了吴病的视线：“所以，你是闻靖川？”
片刻后，吴病才又开口说道：“我曾无比确定我是，但今天遇到司徒婉之后就不那么确定了。”
这次楚妍没有立刻开口，而走到了吴病身边，跟他并肩，说：“因为司徒婉没有在你身上闻到的熟悉的味道，对吗？”
吴病垂眸看着楚妍的脸：“没错。就像司徒婉说的，他们寻人靠的不是皮囊，而是灵魂的味道。她并没有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