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婉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楚妍的面前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目光所及之处是楚妍未曾见过的山村,楚妍所处的位置就是小山村最中心位置的一处石头垒成的广场。
广场中央还堆着一人多高的石堆,密密麻麻的符纸就贴在是石堆上,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潮气融化了符纸上的红色朱砂,化作了数不清的殷红的水流痕迹缓缓顺着石坡渗进了石堆的缝隙中。
石堆被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团团围住,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都被巨大的黑色斗篷笼罩着,看不见一丝裸露在外的皮肤,他们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着点燃了的火把,聚集在了广场中央。
这群人大概有个二三十人的样子,他们渐渐地围成一个圆形,向着石堆靠近,似乎正要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楚妍就远远地站在一处房檐下,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空气中的土腥味如同跗骨之蛆,让她甚至快要无法呼吸。
咕噜咕噜
细小的石头从石堆上方滚落下来。
哗啦啦哗啦啦
像是石堆上的某种阵法被启动,石头移动发出来的摩擦声。
雨幕之下,天空阴沉沉,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石堆上不知道绑着的什么人还是动物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楚妍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脑中仔细回想着,自己前世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情。
然后那石堆顶端上被绑着的东西就在楚妍的眼前一点点变得清晰,化作了她见过的吴病的脸。
楚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视线中的吴病呈现着一种昏迷的状态,他的身体从石堆上方飘起,最后幻化成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楚妍的脑中还未等理出头绪,但身体却是先一步的反应了过来,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楚妍猛地上前一步,想要阻拦吴病的消失,下一秒她就被人扯着手腕,跌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那是一个比楚妍高大许多的人,对方的身体很冰,冷得她止不住发颤。
身后的人用双手轻柔地搭在了楚妍的肩头,脸贴近了楚妍的耳侧,对着她说:“阿妍,我的阿妍。”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在叫着阿妍,低沉,惋惜,还有一点点偏执。却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这人的语气和那个斗篷人完全一样。
楚妍整个人彻底僵住。
“阿妍,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完全不同于身后人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从远方传来,这是独属于吴病的声音。
楚妍猛地吸了一口气,头突然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一样,疼得让她冷汗直流,又像是魂魄被抽离了身体一样,她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楚妍晕过去前最后的记忆是大风忽起,漫天的黄符纸纷纷扬扬地飘在眼前,她伸手接过一张,黄符纸上殷红的朱砂画的根本不是符咒,而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阿妍,你是我的!
……
吴病接到楚妍的电话,来到她的出租屋时,一眼就看到了碎裂的茶几,和脸色十分难看的楚妍。
“出什么事了?是他又来找你了吗?”吴病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猛地转身朝四周看去。
还没等他找到痕迹,楚妍就开口了:“不是。是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什么?”吴病盯着楚妍没有聚焦的双眼,开口问道。
楚妍的眼神依旧空洞的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我想起来闻靖川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飘在半空中的司徒婉盯着楚妍一脸惊疑不定,顿了一下又说道:“所以,你真的是妍儿?”
楚妍轻声的开口:“人有三魂七魄,而七魄又分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归则肉身消失。”
吴病盯着楚妍,轻蹙起眉。
“那又怎么了?”司徒婉看见吴病的表情变化,忍不住问:“所以将军消失跟七魄有什么关系?”
楚妍终于回过神,又想起什么般继续说道:“他将自己的七魄强行分离了出来,一半善,一半恶。一半随我进入轮回护我周全,一半则被长长久久地困于阵法之内,不得超生。”
吴病和司徒婉皆是一愣。屋内一片静默,良久之后,吴病才开口,只是声音很低,沙哑得如同呢喃自语,带着一股茫然无措:“所以,我是随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