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了一口气,靠着一块布满青苔,雕刻有“风镇”二字的灰色石碑坐了下来,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风镇坐落在凡间“后庆国”以南之地的偏远山区,附近还有着大大小小四十几座镇子,环绕着三百里外的叁洸城,
这片地带算不上富饶,也不算太过贫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中规中矩。
风镇很小,上下不过三百多户人家,老人重新背上少年,带着小孩走进镇内。
深夜的镇子很是静谧,百家灯火皆熄,独剩这一老一少走在其中,偶尔会吹来一阵风,在镇子中心那座木质的瞭望台上,挂着十几个风铃,叮咚叮咚的响,清脆悦耳,格外祥和。
不多时,老人与孩子来到一处老旧简陋的木屋前,周边围着一圈木栅栏,上面爬满藤蔓,药花收拢,以待绽放。
嘎吱一声,栅栏门被推开,老人背着少年径直走向,老旧木屋内。
小孩懂事的点亮屋内油灯,老人急忙推开自己房门,将少年安置在那张摇摇晃晃,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可能要散架的木床上。
他粗重地喘了几口,才回过气来,道:“诚儿,你去烧壶开水,好好洗个澡,赶紧睡觉吧,这里爷爷来照料就够了。”
“好。”小孩乖巧地点头,离开了房间。
很快,小孩洗完澡,端了盆热水给老人,便回去睡觉去了。
老人驻足床前,始终不敢下手,那金中带红的血液内蕴含着不可想象的力量,他们这样的凡人触碰而未身死,已是奇迹。
实际上,是这具肉身的潜意识内敛了那种血气与道韵,否则,在一开始老人与孩子接近的时候便已飞灰烟灭。
最终,老人替少年解开衣物,帮他擦干净了身上的血痕。
在他想要端水离开之时,那盆中光芒剧闪,一股金气冲出,回到了少年体内,盆中血水变得清澈。
老人也算是行走天下甲子有余,曾今见过几位修行者,对此并未显得太过惊讶,眉头一皱,转身离去。
次日午时,小孩起来了,昨日劳累过度,今天起来,仍是浑身乏力。
“醒了。”老人和蔼地笑道,坐在桌前,早已备好了饭菜。
几个馒头,一碗榨菜,便是这爷孙俩的一顿饭,看上去确实很贫苦。
但也没有办法,风镇在周边四十几个镇子中算是排在末尾,镇上真正有点财富的总共就那么几家,基本都很清贫。
家里有男丁壮汉倒好,能够进山打猎,自给自足,像老人与小孩这样的家庭,只能进山采药,来维持生计。
小孩并未嫌弃,而是津津有味的抓起馒头,就着榨菜吃。
“爷爷,那个人怎么样了?”
老人摇头,“修行者脉搏不同凡人,爷爷虽行医多年,但也看不出个一二,我只能模糊感应到他紊乱的经脉中存在某种可怕的气流,每一刻都在撕裂他的五脏六腑,可惜我们帮不上忙,只能靠他自己,我估计这段时间,便可定生死了。”
“难道修行者也会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吗?传说他们这样的人不是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吗?”小孩带着不解的目光说道。
“哈哈哈,傻孩子,修行者再厉害也是人啊,他们也会痛,也会死。”老人笑道。
“啊,那这大哥哥伤成这样,是不是会很痛啊。”小孩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
“五脏六腑,形体百骸剧裂,换作正常人早已身死,哪怕为修士也难以忍受,他还能有一口气,实在惊为天人,想来境界极高了。”老人说道。
接下来的两天,老人与孩子亦如往日,进山采药,不过吃了上一次的亏,他们挖回的草药远远没有那么多了。
这两天也有镇上的邻居来过,恳请老人出诊,为家中幼子看病。
老人在风镇也算有些声望,医术高超,品德兼优,行医一辈子,有圣医之美誉。
就连别的小镇遇上什么棘手的病状都会不远十里的求老人登门拜访,只是每当这些人想要给予丰厚报酬时,都被推阻了。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求回报,乃附近诸镇对老人的最高评价与尊重。
日子如寻常一般过去,老人与孩子早出晚归,不是进山采药,便是为人出诊。
又三天,那躺在床榻上生命垂危的少年终于有了异动,他表情抽搐,极为痛苦,周身缭绕着一层淡淡的薄辉,与其头上那根白玉发簪产生共鸣,渐渐的,他身上那擦不净的血痕消失了,布满全身的裂痕也康复了过来。
“好神奇啊。”**岁大的小孩惊叹,眼睛瞪得像铜铃,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人也不由得的震惊,如此严重的伤势,竟在朝夕间复原了。
唯独可惜的是,那少年貌似没有苏醒的迹象,双眸紧阖,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脱离死境,总算是有所好转了。”老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