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成被扶着一瘸一拐的进寿康院时,正遇上迎面而来的顾长安,她掩唇不断的打着哈欠。
江季成伸手拦住了她,面色不虞,将刚才被顾玉霖暴揍的怒气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你这贱女人,就算祖母用了你的嫁妆,那也是瞧得起你,你既为江家妇,就该与侯府同气连枝,本侯警告你,未时之前将全部嫁妆上交公中,否则本侯定上折子参你和尚书大人一本!”
顾长安真的很困啊!她觉得连掀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一把推开叽里呱啦的江季成,将全身的力量放在晚秋身上。
“晚秋要不你背我吧!困死了,困死了!”
晚秋好笑,却真的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小姐上来!”
顾长安也不客气,麻溜地攀上她的背,胳膊懒懒垂下。
“我睡了啊!”
都不等晚秋回话,就听见她绵长且均匀的呼吸。
晚秋,“”
这就是传说中的秒睡?
江季成的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他想去把顾长安扯下来,他想一刀捅了这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不知打哪飞来几枚石子,正中他的膝盖,他腿一软,直直给跪了。
晚秋眨眨眼,“侯爷,奴婢可没钱。”
顾长安身量娇小,晚秋背起来完全没负担,运起不多的轻功,很快消失在江季成的视线中。
江季成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瞬间袭卷了他。
他冲着黑暗处咆哮,“谁偷袭本侯?有本事给本侯站出来!”
除了风吹过的呼啸声,就是院中一众黑衣人低低的哀嚎。
秦老夫人面色铁青的坐在唯一一把没被破坏的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
秦老夫人不时挠几下脸,心情更加烦躁。
她狠狠踢了罗妈妈一脚。
“不过脸上划了道小口子,装什么装!还不去将偏房收拾出来。”
罗妈妈叫苦不迭,她当了出头鸟,谁知道老夫人会是这个怂样。
秦老夫人颐气指使几十年,从来没像今晚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过话,气的哪能注意到罗妈妈的异样。
罗妈妈扶着桌腿,咬着牙,可浑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老夫人,老奴真的。。”
罗妈妈噗的吐出口血,惊的秦老夫人马上起身躲的远远的,就好像躲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罗妈妈见秦老夫人这般反应,又气又疼,眼一闭,晕死过去。
江季成见秦老夫人屋中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愣在门口,好半晌也回不过神。
“祖母,您可有被伤到?”
秦老夫人见他来,顿时老泪纵横,上前抱住他。
“季成啊,你得为祖母做主,这样的孙媳我可不敢要了,你休了她!杀了也行!总之不能让她在侯府如此无法无天!”
江季成的贴身小厮腹诽,您就嘴硬,有本事刚才就将大夫人打杀了啊!
没碰到人家一根手指头,反被打了个屁滚尿流!
江季成吱吱唔唔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祖母您且安心,孙儿心中有数,这样的恶妇我定是不会要了的,她犯了七出之条,休她都是便宜她了。”
秦老夫人跺跺脚,眼神狠戾。
“被休的女子是不能把嫁妆带走的!到时看她如何还有脸待在京城。”
她拍着江季成的手,“今日早朝你就向陛下禀明此事,宜早不宜迟,祖母被她折腾去了半命啊!”
屋中昏暗,江季成也没发现秦老夫人脸上的异常,只是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带着小厮离开了。
秦老夫人不了解朝中局势,还真以为江季成有当堂回禀事情的权利。
就他这七品官,别说议事了,没让站到勤政殿外吹冷风都不错了!
他回自个院子草草洗漱一番,换了朝服去往宫中。
各位朝臣的马或马车都是要停在宫外的停马场的,然后整理仪容,走着去勤政殿。
江季成坐在马车里,另一辆马车突然就朝着他直直撞来。
“嘭——”
江季成被撞得七荤八素,看着四分五裂的马车,一脸懵!
顾玉霖黑着张脸踩着马凳下来,揉着腰轻嘶。
“侯爷没长眼睛?瞧见本尚书的马车过来还故意挡着道,这是想害死本尚书?”
江季成,“”
他半张着嘴,看着睁眼说瞎话气势十足的顾尚书,一时竟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顾长安不要脸的劲简直与顾玉霖如出一辙!
顾玉霖自上而下睥睨着他,嘴边带着抹讥诮的笑。
“傻了?你今日若敢在朝堂上乱说一个字,就不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