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最后干脆坐着睡着了。
江芙冷声唤来宫人把二公主抱去偏殿休息。
坐在原位上,心想着林芷澜缘何短短时日内变化如此之大?是不是有姜烛的东鲁势力在背后挑唆?
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不甘与受辱全部化为愤恨,江芙抚着高贵端庄的护甲,噙了丝冷笑,盘算着接下来的棋要怎么下。
前头她也在暗中做了不少的事情,差点便能一劳永逸,不过棋差一招,现在林芷澜已吃一堑长一智,将周身安排得固若金汤,已不方便再次下手了。
要对付林芷澜,首先要让自己那个拎不清的皇帝丈夫离得远些,必要的时候先斩后奏。
还有姜烛与林芷澜两情相悦,东伯侯这个身份明牌站在林芷澜这边,成为了林芷澜的最大助力,守望相助,东鲁那边若是有了二心,必当危急皇权。
所以长公主与东伯侯,江芙都不想留!
江芙眸中的寒意愈加深重,手指扣紧了座椅的扶手。
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芷澜很“准时”,待送走了满堂宾客后,等到宫门落锁前的两个时辰,林芷澜按照她的计划,准时抵达了中宫。
她还不忘再往衣衫上滴些酒液,营造她酩酊大醉的假象。
林芷澜由月满搀扶着,做弱柳扶风娇滴滴的模样,施礼道:
“拜见皇后娘娘,今个儿实在是不巧了,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些,望皇后娘娘恕罪。”
中宫上上下下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们只知长公主今日大张旗鼓地打了自家皇后娘娘的脸,狗仗人势,就连在一旁侍候的宫女也没见脸上给林芷澜摆出个笑模样。
林芷澜瞧见了,只暗暗发笑。
江芙对林芷澜的这种做法不爽,面上不能咄咄逼人,她仍然想做个在旁人口中的受害者。
江芙没起身,倚靠在座椅上,拿着丝绢手帕点了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好一副楚楚可怜的老好人样子。
她也不让林芷澜起身,蹙眉捧心问道:
“澜儿妹妹,本宫好意才在中宫设下私宴想替你庆祝。你为何要弃本宫的一番心意于不顾?难道,妹妹掌了兵权之后,待本宫的心就变了么?那一屋子要结交的宾客,看来远胜于本宫的好意了吧。”
一席话将林芷澜塑造成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
林芷澜波澜不惊地挺起了身子。
梁帝都免了她的行礼呢。
她还愿意给江芙屈一屈身子,是给江芙面子。
江芙不要这个面子,她也可以随时把面子收回去。
不就是演戏么,谁比谁差啊。
于是,林芷澜歪倒在月满身上,猛掐自己,一下子挤出来一连串的大颗眼泪,哭天抢地道:
“皇后娘娘何苦误会澜儿?在澜儿心中,自是皇后娘娘的盛情体面最重,本想招呼一声客人们便来,不慎饮多了酒,不胜酒力,晕天黑地吐了好一通,才缓和下来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澜儿对皇后娘娘的心,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皇后娘娘为何要拿这些话来伤我们原本好好的姑嫂情分?”
江芙傻了。
大傻眼。
哪能想到林芷澜说哭就哭呢。
换了从前的林芷澜,只会小心翼翼地给她赔不是,哄着她劝着她。
而且,林芷澜声泪俱下的动静这么大,若今日泪洒中宫之事传了出去,指不定外面会怎么议论,梁帝估计又得给她摆上好几天的脸色。
原来是谁不要脸谁就能赢的么?
江芙还能怎么办。
忙说了几句软乎话,赐座,唤了自己的大宫女亲自帮忙搀扶着林芷澜坐下。
林芷澜还斜倚着月满,做戏做全套,坐下来之后还由着月满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止住了哭泣,抬着一双盈盈泪眼道谢过皇后娘娘。
江芙在为人处世上生平第一回吃了哑巴亏。
哪里甘心,添酒开宴后,又状似无意地提起:
“唉,舒予等姑姑等得实在太久,已经累得睡下了。”
是要怪罪林芷澜拖得太久,让侄女跟着受累。
林芷澜早早地明白了,只要她足够不要脸,便没有人能够拿着道义做幌子来伤害她。
在琼花宴上吃得很饱了,也担心江芙会在饮食上做些手脚,林芷澜夹菜只在江芙动过的地方再夹一点做个样子,几乎没有饭菜入她的口。
林芷澜笑道:
“小孩子嘛,本来就要多睡睡,才能长个子。”
江芙绞了绞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