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林芷澜便陪她耍一耍常乐长公主的威风。
林芷澜道:
“不敢大胆,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外戚专权之祸,娘娘为何视而不见?江家已把持上下朝政,娘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反倒把矛头指向了忠臣良将,意欲何为呢?”
江芙指尖气得震颤:
“胡说!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父亲便不是忠臣了么!”
“我无此意,按照娘娘的说法,无论心是如何的,只要是势力危及了皇权,就要提防忌惮,那为何不去想想外戚专权之祸呢?”
江芙一心护着娘家,哪能容得林芷澜这般议论母家,爆喝道:
“你怎敢妄议朝政干涉政事!”
“原来娘娘也知道,不得妄议朝政干涉政事啊。”
林芷澜冷哼。
“你——”
林芷澜缓缓起身,抚了抚华贵的长裙,眼里没有被染上酒气的浑沌,这一场鸿门宴,她懒得再跟江芙纠缠下去。
她直视着江芙愤怒出离的眸子,忽然笑出了声:
“我知道了,皇兄是不拘一格的皇帝,所以对娘娘和江家格外看重,暂时不想理会纷扰。而娘娘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为何要针对我来问话问罪?左思右想,原来,娘娘是想要千秋万代地延续江家的荣宠,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推舒予这个流着江家血的孩子上位,是与不是?”
被林芷澜猜到了用心,江芙有片刻的失神。
随即色厉内荏地反唇相讥道:
“舒予是中宫正位诞下的嫡子,且有外祖的助力,名正言顺地有着争夺陛下荣宠的权力。何况哪一个为人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所以,这一切在情在理,你不必这样一副嘴脸来质问本宫!”
林芷澜似笑非笑道:
“确实是人之常情。我也只盼着,我的另外两个侄女侄子平安顺遂才好,否则我这个做姑姑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江芙想推林舒予上位,那么最大的阻碍便是洛韶敏生养的第一个孩子林舒白,和凌落落生养的唯一一个男丁林靖和了。
江芙说不准还会在背后做什么事。
洛韶敏看着脾气不好,其实早就在皇权的倾轧、利益交换中失去了心气,只望着女儿能够闲散富贵一生,不再被卷入权力算计的漩涡之中。
舒白是几个孩子中年纪最长的,已经明白了不少的道理,这孩子遗传了母亲的心思单纯,想着要赶紧长大开府出去住,说不定还能隔三岔五地求了父皇能接敏妃去她的府邸上小住,这样就不用在宫里受流言蜚语所困了。
林靖和还小着呢,凌落落升了位份,还是冷冷清清每日与诗书为伴,势单力薄没有娘家助力,却也决不低伏做小去讨好梁帝,更不愿沾染凡俗的事务。
有孩子的嫔妃中,只有江芙在一本正经地宫斗。
要是伤到了孩子,祸及无辜,林芷澜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江芙气结:
“你居然敢威胁本宫?”
“怎敢,这便告退,娘娘保重。”
什么话都说开了,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这中宫还有江芙的脸,林芷澜多看一眼都嫌烦。
两个也算彻底把脸皮撕破了。
江芙被她当了多年的贤良嫂嫂敬重,没想到,江芙是最野心勃勃率先和她撕破脸的人。
想到往日种种,林芷澜不免心揪了一下。
只是一下而已。
林芷澜拂袖唤上月满离宫。
身后的江芙气到大摔盘盘盏盏,好一阵叮叮铛铛的大珠小珠落玉盘。
回去的路上,林芷澜神色如常,月满倒是忐忑不安:
“殿下,皇后娘娘摔东西的动静我隔了好远还能听见呢……是不是,彻底和皇后娘娘闹翻了?日后我们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吗?”
月满这段时间变得聪明多了,没有去问为什么要和皇后闹翻,只是忧心着日后的生活。
“没事儿,有本宫罩着你呢。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为人处世多留个心眼子便是。”
林芷澜拍着月满的手轻声哄着。
当领导的轻松且游刃有余,下面办差的人心里轻松多了,月满放下心来说说笑笑。
路上,在马车内,二人听见了悠扬动听的歌谣,很新鲜,是新出炉的,从前没有听过。
林芷澜好奇地侧耳分辨,歌谣的内容无比熟悉,是今日宴会上众才女所做的诗。
其中的佳句口口流传,居然在一天之内传遍了京城,连曲子都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