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分明,老徐头的牛车早早的等候在魏家大门口了,他从腰间抽出烟袋锅子,用力的扣了两下门。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男男女女,子子孙孙个个喜笑颜开,背着大包小裹就要上牛车。
小秦氏也不例外,左手牵着金宝,右手拎着包袱,头发梳的溜光水滑,还带上了一根素银簪子,高高的昂着头颅,就要往牛车上。
却被方氏直接扯了下来,摔了满身的泥,昨晚下的雨竟然派上了用场。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我这身衣裳花了多少钱做的吗?现在弄得全身都是泥,我还怎么去县里!”她气的快要发疯了。
金宝更是来了一个野猪冲撞,狠狠的撞在方氏的肚子上,疼的方氏差点儿来了个倒仰,看着她的狼狈模样,金宝在一旁高兴的拍手,“三婶好蠢呐,像个大笨猪一样,哈哈哈。”
孩子的行为就是父母的言传身教,小秦氏不尊重方氏,金宝也有样学样。
魏昭君微微皱眉,看了魏如风一眼,魏如风立刻会意,将金宝高高的举了起来,做势就要往地上扔,小秦氏吓得浑身都颤抖了,对着魏如风是又捶又打,“你这个贱人,小贱人,还不赶紧放下你弟弟,你个赔钱货!那可是老魏家的男丁,放下他!”
柳氏是个性子软的,但这并不代表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她双手攥成拳状,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奋力的朝着小秦氏撞了过去,“别碰我女儿!”
小秦氏一下子被撞飞了出去,魏如风看准时机将金宝狠狠的扔在她身上,力度掌握的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干嘛欺负我们!娘都说了全家人一起去县里,你们欺负我干嘛!”小秦氏都快疯了,完全不顾形象的嘶吼着,眼神求救般的看向魏立冬。
魏立冬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将头转到一边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仿佛在说着什么知乎者也。
看着小秦氏狼狈的模样,方氏说不出的开心,被她压了这么些年也该翻翻身了,可要把之前自己受的委屈通通报复回去,“娘要说的是全家人去县里,可不包括你和金宝。”
说完她又看向魏昭君,“娘,家里和地里不能没有人,我和如雪就不去了。”
“娘,我也不想去了,春哥又出去了,我怕他受伤回来没人给他擦药。”柳氏嗫嚅着开口,其实她很想去县里,到底还是把自家男人放在了第一位。
“奶,我也不想去”说话的是整个家里最不起眼儿的人——魏立夏。
他天天躲在房间里看着经络图闭门造车,连做梦都成为一代医圣,还学神农氏尝百草,将自己毒翻了三次,这次不去也挺好的,省的半路吃个红伞伞,再把自己吃的躺板板了,一行人还得费力挖坑埋他。
老徐头又用烟袋锅子敲了敲门,显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魏昭君亲自拉着小月宝的手上了车,招呼着其他人也赶紧上车。
老徐头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镇里,然后就不管了,主要是他的牛车实在是跑不了太远,如果要是想去县里的话还得单独租车。
可惜今天的车马市没有开门,一行人只能认命腿着去了,估计等到了县里天都黑了。
魏立冬是典型的书生,没走几步,双腿就开始酸疼了,磨磨唧唧的凑到魏立秋身边,小声道:“三哥,我这肩膀磨的生疼,等到下场的时候,万一因为肩膀上的伤耽误了成绩,那就不好了。”
“四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三哥帮你背着书篓?”魏立秋也不是个傻子,他和魏立冬年纪相差不大,要不是魏立冬嘴甜,那现在读书的就是他了。
越想越气,故意拔高了声调,“四弟累了呀,想让三哥帮你背着书篓也没问题,只要娘同意了就行。”
一听要找魏昭君,魏立冬都快吓死了,涨的满脸通红,赶紧用力的拉魏立秋的衣角,“三哥,轻声些,轻声些。”
“为何要轻声啊?你放心,娘耳聪目明聪明,咱们说话再小声她都能听见,再说了,娘最疼的就是你了,别说让三哥帮你背书篓,就是让娘帮你背都没问题。”
他越不想让人知道,魏立秋偏不让他如意。
魏昭君的眼睛神像刀子一样扫了过来,“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就连小月宝都自己拿着自己的水囊,你个当爹的还不如一个四岁的孩子?我看你也别读书了,直接把自己卖到楚馆里边去当兔儿爷好了。那个不需要你干劳什子体力活,张开腿等着恩客来宠幸就行,需要我帮你介绍楚馆吗?”
魏立冬哪成想自家娘说话竟然如此粗俗,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背着书篓库库往前走,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三个孙女到底还是年纪小,都不知道楚馆是什么东西,尤其是如花,她有些因为脸上的容貌自卑,更是不经常出门,这时正偏着脑袋,大着脑袋问魏昭君,“奶,楚馆是什么?”
魏昭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