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妄欢眨了眨眼,像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
重阳脸色难看,紧紧的盯着妄欢,
“……你说什么?”
妄欢终于开了口,眼神里带着迷茫。
“怎么,年纪大了,话也听不清了吗?”凌月说:“我说,你要救那丫头,就要放弃你的长生之道。”
“这怎么可以!”妄欢脱口而出:“我门门派只留我一人,而只有我修的这道最为精进,以此才能佑我国福泽绵长,平安顺遂——你说让我放弃?!”
“你要想千秋万代的继续活下去,那就不要再跟我说要救那丫头了,”凌月冷笑:“趁她还喘气儿的时候多看几眼,早点找个好日子埋了吧。”
“你!”
妄欢脸色难看至极。
“舅舅,你所说的,是真的?”重阳情绪却平稳了下来,说:“妄欢只要放弃他的长生之道,便能救了月见吗?”
凌月笑了起来。
“他活了多久,修着长生之道就有多久,”他说:“就算是个萝卜,这么多年也要成精变成人参了——虽然那丫头身中的毒现在无药可解,但若是真有着百年修成能医白骨的修为,那肯定是救的回来的。”
重阳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地思考了片刻,最终深深地吸了口气。
“妄欢作为国师,守护着我们国家的百年基业,对于国家来说,任何个人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缓缓说道。
妄欢的眼神空洞无物,当他听到重阳这番话时,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震惊。
重阳继续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坚定:“你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我绝不会干预你的决定。”
妄欢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凝视着一脸淡然的凌月,嗓音沙哑地质问道:“你……你怎能如此冷酷无情?”
“你当年将这样的问题摆在了我外甥女的面前,让她选她爱的人还是选择自己的命,”凌月笑了起来:“你当时旁观我外甥女做着选择的时候,内心也有这么挣扎吗?”
妄欢脸色骤白。
“果然啊,这世上之人皆如此,”他说:“这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永远也没有觉得疼。”
妄欢神色惨淡。
重阳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与我会鉴星观,对皇后再拷问拷问,换个别的方式,或许她能将这解毒之法说出来呢。”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我能从他眼中看到深刻的悲伤——他很明白,凌月不会胡说八道,凌月若是说救不了,那便十有八九的确是救不了的。
“何况对于父皇来说,江山社稷和一个女儿的命来比,孰轻孰重,他这样的人应该分的很清,”重阳声音冷了下来:“你不必觉得纠结。”
妄欢表情痛苦,无声的摇了摇头。
“是啊,你又在这里犹豫什么呢?”凌月似乎还嫌刺激不够大,接着说道:“你活了那么久,所有的人对你而言,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你该看到的是更加长远的东西,何必为了一个女子的性命在这里辗转反侧?我记得当年你劝我外甥女的时候可是非常果断的啊。”
“可是月见他不是过客!”妄欢红着眼睛吼道:“她……她是……她是……”
可是他说了好几遍,却最终没说出来“她”到底是什么。
“嗯,既然如此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你怎么救好了,”凌月说:“你浑身的修为渡给她,她自然能活。”
“……”
重阳看了凌月一眼,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一边是自己命悬一线的亲妹妹,她的生命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而另一边则是对于国家来说至关重要的国师,他的智慧和力量对整个国家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这样艰难的抉择,即使重阳身为太子,也感到无比棘手。
"今日我已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们两位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尽快做出决定,想办法解决问题,究竟要如何选择?"凌月毫不客气地发出了逐客令:"请自便吧,恕我不远送了。"
重阳叹了口气,一把拽住还显得失魂落魄的妄欢,从我已经失去门的门框里离开了。
听着他们的脚步远去,我转过身面对着一脸平静的凌月。
“凌月,你……”我忍不住扯了扯凌月的衣角:“真的非得如此吗?”
凌月垂眼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在故意为难他?”
我:“……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不会拿那小公主的命开玩笑,”凌月正色道:“虽然利用了这小公主,但这小公主纯洁善良,我从一开始真的没有想过要让她死,所以在她受伤后,我才会去鉴星观尽心尽力的看护。”
果然如此,刚刚重阳和妄欢在的时候,他话说的冷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