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刻章之人姓娄,初入洛阳时,我的假户籍便是请他做的。此人在洛阳城中的下九流中,颇有威望人人尊称一声,娄翁。
娄翁将金锭推了回来:“你这个买卖,风险太大,我干不了。”一下子混进洛阳十多名,来历不明之人。不用想都知道,这洛阳城里要出大乱子。
我笑了一声,“此事确实有风险,不过,我有一批早先在洛阳城破之时,运出去避难的旧物。如今,世道安稳,想运回来。用旁人运送不大放心,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底不如自己人用着安心。
可是我这些手下的户籍全在洛阳城破之时,被毁了。以至于如今他们全是黑户,进不了城。所以,这才想到了娄翁您。还请你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帮帮忙。”
娄翁似乎听懂了我的隐语,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脸上的面具始终没有摘下,他只能看着我的露出的双眼。
他老而不浊的眼睛,如炬如剑地看着我,我坦坦荡荡地回望丝毫不惧。
他哈哈大笑了几声,才开口道:“壮士还乡,倒不可不帮。只是姑娘,出了这个门,你便从来没有见过老朽。是死是活,都得自己担着。”
我将金锭推到了他的面前:“是死是活,我自己担着。”说完,起身告辞。
娄翁却在我身后喊了一声:“拿走!”
我疑惑的回头,他头也不抬的又说了一声,“事成承惠,不成老朽分文不取!”
娄翁做的是朝不保夕的买卖,提前付定金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他如今此举,怕是隐隐猜到了我要做的事。不取一文,这是他的拳拳爱国之心。一介靠作奸犯科谋生的老翁,尚且有一片报国的丹心。
我等青少之人,又有何退缩的理由?
我站在门前,朝娄翁抱拳一礼:“娄翁高义,晚生感佩。”
说完,便离开了娄翁的院子。
刚出娄翁的院子,来到了小巷中。便看到景缙的身影从巷口一闪而过,像是在跟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