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白衣,可那人依旧不肯放手。清平猛地推开他,并未看见叶淳脸上的泪。他看了一眼刺在自己心头的匕首,再望着站着的人,颤抖着声音,“窈儿”
清平喘着气,只觉得眼睛生疼,她带着几分怒气道,“我不是舒窈!”她指尖缠绕着冰冷的光,刹那间袭向倒在床榻上了叶淳,将他的心头血凝成冰晶,落入她的手中。又走了几步,俯身低语着,“或许你早该发现了,舒窈不是舒窈。”她打散了他的发,割下一小撮便起身。
她此刻应当庆幸自己看不见他的面容,见不到便不会犹豫了。
她知道他定是哭了,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捅了一刀,又怎么不会痛了。可这心心念念的人是舒窈。
叶淳捂着自己的伤口,艰难的爬起身来,哽咽着,“我不管你究竟是谁,我只知我心中的人自始自终都是你!”他踉跄的走了几步,却又不支的半跪在地。双目噙着泪,几近哀求般的看着她,“你又怎知我心中的不是你?”他伸手抓住她的裙摆,却被她断的干脆。
“不是!”
残缺的衣角,残缺的心。他坐起身来,忍痛拔出了刺入自己心头的那把匕首,又将它藏入怀中。他踉踉跄跄的起身,迈着几近蹒跚的步子往外面走去。守夜的内臣见状赶忙拦住他,却被一顿呵斥。
“滚!都给朕滚!”
“你等等我,好吗?”他走在无人的宫道上,路过那曾见她手上的地方,路过莲池,没有停留。他只知要找到她,不管如何,都要。
清平站在承华宫门口,心口如刀绞一般。她冷冷的笑了笑,“舒窈,是你在心痛吗?很快,你便可以同他一起,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她凌云与空中,手中燃起月火,将刚才得到的东西皆放入火中,另一只手又结出一阵泛着寒光的印,月火被融入印中,越发旺盛。
看着承华宫笼罩在月火中,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结束了”
“窈儿!”
清平僵住身子,下一秒又毫不犹豫的冲进火中,将那带着伤的人带了出来。她无法想象一个受了伤的人怎么会到了这,究竟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叶淳靠在她的肩上,睁开沉重的眼,看着她的耳边,带着哭腔道,“不要走。”
“我”,清平顿住,将他扶到墙边,叹了叹气,“还是会走的。”她不该在这,不该在这和他有着羁绊,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该。
叶淳红着眼,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哀求着,“我什么都没有了,母妃不在了,连当成亲妹妹的人都离开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想,也不准,你,也不能。”
“你还有臣民”
他摇着头,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若是,臣民中,没有你!我又要这天下有何用?”他用尽力气吼了出来,依旧牢牢的抓住她,彷佛这样就不会走了。“你知道的,这个皇位很孤独,很孤独。我承认当初对你只有愧疚之心,是”他艰难的喘了口气,“因为我知道,是叶夕害的。所以,想着加倍对你好,这样能抚平你的伤。可,后来你渐渐疏远,连喜好都变了,我害怕了。害怕你讨厌我,离开我。但你又为我入诏狱,又只身奔赴太苍郡,还救了我的性命,险些又丢了自己的性命。我才知道,喜欢、爱,是这般滋味。”
“我已离不开了,你,也不要走。”
“好不好?”
柔和却又冰冷的月光罩在他们的身上,清平站着,正好挡住了那月光,让她染上淡淡的余晖,却成了叶淳眼里唯一的光。她似乎想通了一般,坐了下来,哈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舒窈会一直陪着陛下,不会走。”
但,清平不会!
走了。
她侧过脸来,彷佛在看着他。
叶淳眼中带着几分诧异,却又在下一秒变成了惶恐与无助。他抱着没了意识的舒窈嚎啕大哭,颤抖的的抱着她,久久不放开。清平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眼中没有一丝丝涟漪。
承华宫中的月火愈来愈旺,冲天的白光如同在夜间绽放的昙花,却又不是昙花一现。不久,一团白色的东西滚了出来,身上还有着几处烧焦的毛。见一身白衣站在那的清平,蹬着自己的小短腿上前,“本神兽的毛都被烧焦了,神女大人!”
清平看着地上的白团,沉声道,“出来了?”她没有再留恋,带着子鼠就往云霄而去。
太晖神殿内,清平将子鼠甩在千年灵木下便将自己锁在殿中。子鼠也是无奈,但好在太晖神殿灵气甚足,足够让她恢复自身的神力。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神殿中竟还有只未化形白虎。
顿时感觉万劫不复。
她蹬着小短腿往千年灵木爬去,可树那么高,腿那么短,差点就落入虎口。
“神女大人!救救鼠命啊!”子鼠是欲哭无泪,小爪拼命的抓着那紧闭的大门。而白虎又在身后步步紧逼,咧着白森森的獠牙,蓝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