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暖再不去看管家难看的脸色,让张嬷嬷和自己一起回了屋。
宋暖的态度十分坚决,要让张嬷嬷继续罚跪,那就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管家就算心里对宋暖再不满,也不敢跟她来硬的,诚如宋暖所说,他还真没有这个资格。
“管家,真让她们走了吗?那素夫人和王爷那里怎么交代?”
看守的婢女生怕被治一个失职之罪,恨不得管家胆子大一点,从王妃手里把张嬷嬷抓回来。
可管家也没这个胆子,只能阴沉着脸让她们离开。
“还能怎么交代,如实交代!”
管家恶狠狠的看着宋暖和张嬷嬷远去的背影,带了人又匆匆离开。
不提管家又是怎么添油加醋的告状,宋暖把张嬷嬷带回去之后,便叫人在她的屋里歇息。
青杏早就被动静吵醒,发现宋暖竟然不知何时一个人溜了出去,又是和张嬷嬷互相搀扶着回来的,自知失职,又怕宋暖追究她之前说谎的事情,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晕过去,就不用这么煎熬着等宋暖的处置了。
但宋暖并没有跟青杏计较,只是让她去给张嬷嬷熬一碗解风寒的药。青杏松了口气,赶紧应了差事下去熬药。
宋暖的身子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到了极限,可她陷入昏迷之前,仍然死死的抓住张嬷嬷的手,不放心的叮嘱:
“嬷嬷吃过药,就在我屋里睡下,不要再离开我半步。若是王爷来闹,就让他闹,我护着嬷嬷,谁也别想欺负你。”
张嬷嬷轻拍着宋暖的手,满眼的泪,连声答应着,又低低安慰宋暖,叫她安心睡去。
“老奴这回哪儿也不去了,哪都不去,就守在姑娘身边,等着姑娘明天一早睡醒了,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老奴,好不好?”
宋暖带着满心的不安睡去了,张嬷嬷擦了擦眼泪,喝过药,就在宋暖屋里的软榻上歪着,守着她入眠。
宋暖夜里睡不安稳,几次惊醒,看到张嬷嬷还在屋子里,才又放了心,迷迷糊糊再睡过去。
直至天明,一夜无事。
萧寒宴昨晚并没有回府,皇帝留他在宫里歇下了。
早上刚下朝回府,就听到管家来报,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管家本以为萧寒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像之前几次那样,去找宋暖的麻烦,狠狠惩治她们,却没想到,萧寒宴只是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算了,既然王妃把人带走,这件事情就不必再追究了。”
竟是打算轻拿轻放的意思了?管家有点慌张,摸不准宋暖现在在萧寒宴心里的位置,想了想,试探性问道:
“那素夫人那里,该怎么交代?毕竟这事儿是素夫人先受了委屈。”
“已经罚过张嬷嬷,她还想如何?真要本王打杀了张嬷嬷才肯罢休吗?一个老人家罢了,素夫人一向善良,怎会如王妃一般爱斤斤计较。”
萧寒宴有些不耐烦。
可管家话里话外的听着,却总觉得王爷这话虽然提起王妃,是说她斤斤计较,看似是说素夫人更大度,可怎么听着都觉得王爷提起王妃的时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味道。
他不敢多问,连忙噤了声,等萧寒宴走了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左右看看,又向着宋白素的素园跑去了。
“王爷竟然如此轻拿轻放?我受的委屈都白受了吗!”
宋白素得知萧寒宴对昨晚宋暖带走张嬷嬷的事情竟然是这个反应,气得直摔东西。
谁都没想到,不过是宋暖从围猎场上过了一圈,断了条腿之后,萧寒宴对她的态度竟然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宋白素又是嫉妒,又是极端的恐慌。王爷会不会从此之后就冷落了她,转而只宠宋暖?
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她更受委屈,如今却连一个老奴婢都惩罚不得。宋暖直接把受罚中的张嬷嬷带走,如此打了王爷的脸,王爷却丝毫不在意。
宋白素越想越是害怕,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她身上的伤不能让王爷怜惜心软,那就得另寻出路。
她受伤王爷不在乎,那要是宋暖犯了错呢?王爷还能无动于衷不生气吗……
屋子里的摔砸声音停住了,宋白素不砸东西了,她喘着粗气坐回一片狼藉中唯一完好无损的椅子上,眼神发直的想着什么。
“竹桑,进来。”
竹桑守在门外,战战兢兢的贴着门根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见好半晌都没有响动再传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就听到宋白素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这声音不轻不重,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可竹桑不知为何狠狠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之后,她片刻不敢耽误,赶忙推门进了屋。
“夫人有何吩咐?”
竹桑顾不上地上的碎瓷片,快速挑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就跪了下去。
一只手却把她轻轻的扶了起来,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