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众人扑到半夜才终于灭了所有的火。但刘妃娘娘的寝宫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虽然萧寒宴及时把刘妃从火海中背了出来,可大火本就是从刘妃屋子里最先烧起来的,刘妃吸入了不少烟雾,此时还在昏迷之中,赵太医带着一干太医围着刘妃娘娘施救。
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妃和生死未卜的宋暖,萧寒宴的脸色漆黑如墨,他一拳砸在桌上,喝令重锦:
“查!查清楚,到底为何会起火!让余下的人继续搜,王妃一定没死,她定是早早逃出去了,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王妃寻回来!”
萧寒宴不相信宋暖会死在大火中,他知道宋暖一向警惕,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她住的偏殿火势还不算太严重,宋暖完全有机会逃出去。
这话刚出,服侍刘妃娘娘的一个宫女就吓得瘫在地上,这副心虚的样子被萧寒宴注意到,手指一指,便有人将她从众人之中抓了出来。
“王妃到底在哪里?”
萧寒宴直觉眼前这宫女知道点什么,他心中一沉,气势不怒自威,吓得那宫女连连磕头。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宫女的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萧寒宴将手边的茶杯一掷,正摔在宫女脚边,刺耳的声音压住了她的求饶,萧寒宴才缓缓说道:
“母妃贴身伺候的几个宫女全都死在了大火之中,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若是你不说清楚,本王就将你当作纵火之人下狱。届时,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话叫那宫女险些吓破胆,她终于闭了眼睛解释道:
“今晚奴婢被吩咐去看守王妃,是刘妃娘娘让奴婢将王妃的偏殿大门用锁拷上。值夜时,奴婢忽然腹痛,就去了一下茅房,回来才发现大火已经烧起来。所以,王妃应当是出不来的!”
这话让萧寒宴浑身一震,他脸色难看至极,甚至都顾不上处置这个宫女,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刘妃寝宫外面,目之所及全是一片废墟。
难道宋暖真的死在了这里?萧寒宴双目赤红,他绝不相信。宋暖那样贪生怕死之人,怎么会就这样简单地死在大火之中,她一定是偷偷逃了出去,正躲在暗处嘲笑他。
纵然如此安慰自己,可萧寒宴还是一步步走到废墟边上,徒手刨开烧成焦块的偏殿,任由一双手血淋淋,执着地挖着似乎永不见底的废墟。
重锦慌忙上前死死拦住萧寒宴:“王爷冷静,王妃已经死了,这样的大火之下,就是神仙也难逃生天。何况屋子已经坍塌成了废墟,就是没烧死也被砸死了。您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想一想刘妃娘娘,娘娘危在旦夕,能依靠的只有王爷您了!”
萧寒宴终于停了下来,却死死站在原地不愿离开。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轮椅的挪动声,废了一双腿的宋白素被宫女推着出现在萧寒宴的视线中。
“王爷,姐姐没死。”
宋白素的话让萧寒宴猛地抬头,与她对视在一起:“你说什么?”
宋白素笑了一下,阴郁的脸上不见曾经的纯洁无辜,她一字一顿看向萧寒宴:“我全都看见了,看见姐姐翻窗逃走,用火油点燃了刘妃娘娘的寝宫,是她亲手放的火!”
“你胡说什么?”
萧寒宴脸色一冷,死死掐住宋白素的脖子,显然这番话让他心绪不平,大受震撼。
宋白素却半点没有害怕,她挣扎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却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落进萧寒宴的耳朵里:
“昨晚我本想去给刘妃娘娘请安,可才到门口,就看见宋暖纵火逃走,我双腿被废,只能去求太后娘娘身边的桂香,所以是我救了刘妃,你不能杀我。”
宋白素这话说完,萧寒宴猛地抽回了手,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重锦要搀扶,却被萧寒宴阻止,他站稳身体冷眼看向宋白素:
“你最好没有说谎,我会亲自查证。重锦,把素夫人带回王府,好生看管,此事不许宣扬,只说燕王妃为父皇母妃祈福清修去了。”
宋白素垂下眼睛,挡住眼底深处的疯狂。她死死压住嘴角的笑容,宋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门锁这么紧,她又是个废人,只怕已经变成焦炭了。还有那个疯婆子刘妃,这些害她废了双腿像狗一样被关在佛堂里的贵人,一个一个,都会不得好死!
天快亮了,青蒙蒙的天际出现了第一丝鱼肚白,月亮落下,太阳初升。京郊药庐内,陈荀缓缓收针,吐出一口浊气,面露喜色。
“成了。”
宋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浑身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猛地放松下来,身子瘫软下来,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头顶上方关切的视线,不等说什么,便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去。
“还好摄政王及时将宋姑娘带来,否则只怕赶不上在天亮之前完成最后一次拔毒。”
陈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