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真正的决策者是傅言晟,但在场众人皆知,若非凌芷云的原因,原本事情本可更为简单,不必如此一波三折。
凌芷云深知自己欠下了凌茉回太多,不由得在众人面前低下了头,内心充满愧疚。
然而,当她想到傅言晟最终的选择是站在自己这边时,所有的自责与不安似乎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她挺直腰板,一步步走向凌茉回,眼中闪烁着真诚与感激:“姐姐,真的谢谢你!”
“要谢就谢我那个不懂事的儿子,哎,孩子大了真是由不得娘做主,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凌茉回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空气似乎凝固了。
在场的所有目光都不自觉地转向了一旁的傅言晟。
只见他微微蹙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凌茉回此刻的心智或许并不清明。
凌母眼眶瞬间红了,泪如泉涌。
“都怪我,当初一念之差答应了那门婚事,才让茉回受尽了委屈和煎熬!”
母亲的自责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满含痛楚与悔恨。
凌父见状,心如刀割,语气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人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福气,其他的回家再说,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众人簇拥着回到了宽敞的大厅,正当大家准备各自落座,调整心情之时,凌茉回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冷且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既然逆子不知孝顺,就别让他跟在身边了,罚他去祠堂跪着反省吧。”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要知道,那可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傅言晟啊。
谁人有胆,又有谁能真的让他去跪祠堂?
而且还是凌家的祠堂!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人群里,有的人暗自愤怒却不敢发声,有的人则是心存畏惧,生怕这个提议会被当真执行。
毕竟,傅言晟的地位与权势,无人敢于轻易触犯。
凌茉回挺直了腰板,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怎么,父亲大人的话,现在也不管用了吗?”
凌初云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一脸关切地对着傅言晟说道:“妹夫啊,你也知道,妹妹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大好,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傅言晟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与耐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润,“是我对她不起,我去跪祠堂,理所应当。”
这句话语,让在场除了凌茉回外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凌父见状,连忙吩咐身边的管家:“你快些去告知列祖列宗,说这是我凌家的姑爷,不是外人,请他们多多包涵。”
管家领命,匆匆忙忙地朝着祠堂方向追去。
这时,凌母拉住了正欲离席的凌茉回,柔声提醒道:“茉回啊,听说你在危难之际,你婆婆张氏每日都会到庙里烧香祈福,回家后可别忘了好好感谢她一番。”
虽然傅言晟的某些行为难以让人接受,但张氏作为婆婆,对凌茉回的关爱却是无微不至,无可挑剔。
凌茉回闻言,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娘亲又说笑了,张氏与我只是书友关系,怎么会成了我的婆婆呢?”
她的演技纯熟,几乎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凌母望着女儿这番装模作样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见到母亲这般神情,凌茉回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爹、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了。”
丁氏见状,连忙站起身,温柔地挽住凌茉回的手臂:“我陪妹妹回房,爹娘就放心吧,不用操心。”
凌芷云却在此刻出声,满脸的担忧:“可是,姐夫还在祠堂跪着呢!我们就这样撒手不管?”
显然,她的心思全在傅言晟身上。
然而,周围的人似乎都未听到凌芷云的言语,各自找着借口,纷纷散去。
在将军府里,众人心照不宣,傅言晟因凌芷云而伤害原配之事,确凿无疑。
既然他自己提出受罚,众人也就顺水推舟,当作是为凌茉回出了一口气,哪里还会有人觉得惩罚太过轻松?
……
夜幕深沉,回到将军府的凌茉回,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大概是近来的安逸让她的心绪变得异常活跃。
就在夜半时分,月光如水,郑家轩悄无声息地步入她的闺房,轻声问道:“姐姐,你没事了吧?外面的人都在传言,说你变得疯疯癫癫的!”
凌茉回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让你忧心忡忡了,可你瞧瞧我,哪里有半分像是正被烦恼缠身的人呢?”
郑家轩闻言,胸口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只要姐姐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