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区别还是有的。
至少税粮不归他所有。
赵玄来之前也了解了一下。
这些屯田的百姓,使用官牛者,要缴纳百分之六十的税粮;使用私牛者,则与官府五五开。
这税收看似过高,其实还算合理,因为这些屯田面积大、集中、平旷、肥沃,就算是五五开,屯田人的岁收粮食也比南方的农民多得多。
当然,收益高,风险也大。
屯田戍边,危险系数不用多说。
就在赵玄紧锣密鼓的打理屯田之时,韩师道却忧心忡忡。
“你在担心什么,咱们这是打了胜仗,又不是打了败仗。”
姜红玉见韩师道整日郁郁寡欢,很是不解的问。
“那是你不了解皇帝啊,正应为我打了胜仗,才危险。”
韩师道轻叹一声道。
“你是说,功高震主?”
姜红玉有些愕然的道。
这不可能吧?
虽然他们击退了西夏大军,但并没有收复一寸失地,这也算不上多大的功劳。
“若是放在其他朝代,这可能算不上是功高震主,但本朝……”
韩师道欲言又止。
本朝皇帝实在是太平庸了。
在这些平庸的帝王衬托下,他的功劳确实是很大。
不但彻底扭转了对西夏作战的败局,这次还歼灭数万西夏大军,这种战绩,在本朝对外战争中,是极为罕见的。
“大不了,咱们解甲归田。”
姜红玉冷哼一声道。
她对官场向来不感兴趣。
她夫妻两人为国家戍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隐归田园,享些清福了。
“解甲归田,何其容易,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一旦走了,这秦州千里江山怎么办?谁能守得住?”
韩师道想的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前程,而是国家,是国土。
如今,满朝文武,根本没一个能守住这千里山河的人。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夫妻二人一退,秦州必失。
“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咱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考虑这江山社稷?”
姜红玉冷哼一声,她对大宋朝廷,早就失去了信心。
要不是朝廷保守,不敢出兵,秦河以北的土地,他们早就收复了。
“六皇子倒是个可塑之才,可惜啊,皇帝猜疑,不愿意让六皇子掌握兵权。”
韩师道叹了口气,若是皇帝能让他培养赵玄,只需三年,赵玄必能独当一面。
到了那时,他解甲归田,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听说文君跟那小子眉来眼去的,你还真打算让女儿嫁给那小子?”
姜红玉见过赵玄,赵玄相貌堂堂,英武不凡,配她女儿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赵玄的身份,太敏感。
一个废皇子,一个被皇帝猜疑、疏远、提防的皇子,指不定哪天就人头落地。
“那都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我不掺和,你也不要掺和。”
韩师道对这些儿女情长,向来不关心。
“只怕皇帝那边,不允许。”
姜红玉倒不是要从中作梗,棒打鸳鸯,而是担心冒犯天威。
皇帝将吕琮之女许配给赵玄,这就是警告。
警告韩师道不要“越界”。
“皇帝大概会让我担任右相。”
韩师道沉默半晌,幽幽说道。
“出将入相,是多少人的人梦想,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红玉闻言,更加不解了。
“你是知道的,我只懂得兵法,不懂治国,更不擅长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
韩师道摇了摇头,让他去宰相,还不如直接免掉他的官职,让他解甲归田。
“那你觉得,皇帝会让何人驻守秦州?”
姜红玉现在更关心,秦州会交到谁手中。
“秦括!”
韩师道想也没想,便道。
秦括,是秦蒿的族弟。
目前,执掌数万禁军。
“我看朝廷恐怕已经在筹备北伐了吧?”
姜红玉虽然讨厌朝堂,但政治直觉还是十分敏锐的。
因为朝廷要大规模的屯垦秦河以南的土地,那肯定是要北伐。
如果不北伐,屯垦南岸土地,也是为党项人做嫁衣。
“朝廷见咱们这次击败党项人,也跃跃欲试……”
韩师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刚愎自用,人尽皆知。
“咱们要是走了,那位六皇子的处境可就难了。”
姜红玉这时不禁想起赵玄来。
“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