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楼挨得很近，十几层的小高层，两栋楼之间只空出了四五米的距离。
在九栋前安保人员停下，跟着蔺阑珊上楼。
蔺阑珊停在楼道里，想问他坐电梯上去还是走楼梯。结果他们离得太近，她一回头差点和安保人员脸贴脸。
安保人员和她同时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刹：“警告，警告！禁止玩家恐吓工作人员！”
警报声响起，却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而是从蔺阑珊头顶响起，很生硬机械化的电子合成音——如果不出所料，估计所有玩家都能听到这阵警报声。
蔺阑珊也被吓得不轻，安保人员脸上绝非人类能做得出来的大幅度微笑表情差点让她心跳骤停。
她喘了几口气缓过神来，冻僵的手已经伸进口袋里隔着棉服摸到了锤子的把手。意识到锤子没法现在掏出来砸人后，她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她怯弱开口：“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走楼梯还是坐电梯。”
安保人员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重新扬起，蔺阑珊难得从中看出来一丝牵强：“电梯。”
电梯运行起来摇摇晃晃，里面贴着很多纸张泛黄的小广告，看起来有些年头。蔺阑珊低着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些乱七八糟的广告信息，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
和预告片里的一样，有户人家的小孩丢了正在寻找。
电梯很快到达目的楼层，随着红色的“5”消失，它晃荡了几声停下，开门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安保人员和她一起下了电梯走到五层东户，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她后转身要走。
蔺阑珊摩挲着钥匙，鼓足勇气开口叫住他：“那个”
安保人员回头，浮现诡异笑容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她。
“我、我现在也算是业主吧，”蔺阑珊底气不足，开口时有些磕巴，“这个电梯太破旧了，可以申请维修一下吗？”
安保人员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玩家提出这种问题，他在原地足足停顿了两分钟，蔺阑珊猜想他是去系统里搜索这种要求合不合理的条例去了。
两分钟后，安保人员点头，声音也有些迟疑：“可以。明天社区会安排工作人员来维修。”
他说完话转身迅速的走了，像是生怕蔺阑珊再问出什么超乎他编程外的问题。
蔺阑珊观察了下楼道里，没再耽搁打开了门。
屋里开着暖气，蔺阑珊一进屋身体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她脱下厚重的棉服和湿透的鞋袜，反手锁上门，仔细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屋子布局和她在预告片中看到的大体一致，两室一厅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到处都是空荡荡的。除此之外厨房是开放式，里面只有简单的刀具和一台空荡荡的冰箱。
厕所安置在主卧内，非常鸡肋且傻逼的设计。
主卧床头柜上有充电器和充电宝，她看了眼手机电量充足，于是给充电宝充上电。次卧和主卧布局相似，少了个厕所和阳台。蔺阑珊把所有抽屉打开全看了一遍，摸着搜出来的四五个充电宝心里有了猜想。
看来后面几天小区会停电。她找了几个插头，把充电宝都充上电后才觉得安心些，终于有空坐下来倒了杯水喝。
兜里的锤子她没拿出来，只挽起袖子把乌洛放出来透气。
许是察觉到她害怕，小家伙没敢出声，沉默着环在她的手腕上一路上都没什么存在感。
蔺阑珊看见它吐蛇信子还是怕的要命，身体后仰和它拉开距离，迟疑着问它：“你，要不要喝口水？”
她本来想问它饿不饿，可是眼下这所空荡荡的屋里除了她外没有任何食物，她怕问了被咬。
乌洛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很受用，三角形的蛇脑袋点了点后凑到她手边亲昵的摩挲着。
蔺阑珊给它兑了一碗温水：“你下来喝吧，我胳膊有点疼。”
她说的是刚才在社区服务中心梅雅贞抓的她有些疼，乌洛却误以为是自己缠得太紧她才痛，有些愧疚的伸出蛇信子凑过去舔了舔。
蔺阑珊被它这一舔吓得毛骨悚然，手一抖差点打翻了碗：“你离我远点！”
乌洛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缩在桌子上不敢乱动。它又饿又渴，可是那任凭碗温水在它旁边放凉也没有动一口。
蔺阑珊已经猜测到乌洛听得懂她说话，也为自己对它的大吼大叫感到抱歉，可她一时半会还是克服不了对蛇的恐惧。她看见乌洛缩成一团，整条蛇有些恹恹的，金色竖瞳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蔺阑珊感觉浑身发毛，生怕乌洛给她一口。
庄秋豹说，它是有毒的。
她自己缓了一会，往凉掉的水里兑了些温水，低声和乌洛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赵庄的时候，还有刚才，我都要对你道歉。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比较害怕虫子和软体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