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知道现在纽约几点钟吗?早上七点半!你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对面一阵哀嚎的女声。
宋晏欢将电话拿远了点,轻笑:“我当然知道,我也在西五区。”
“哎哟撞到头了……”那边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什么?你在哪?你来美国居然不先回纽约找我?!”
“迈阿密,跟朋友的临时行程。”
“好吧……哎!你看见我发的了吗?达芬奇的画哎,来吗来吗?我就等着你带我见世面。”那边又来了精神。
程悦是宋晏欢在佛罗伦萨美院认识的第一位朋友。
二人同为油画系,又同是中国人,熟络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当年宋晏欢退学来纽约,虽远隔千里,但二人也时不时保持着联系。
宋晏欢是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或者说,她几乎不相信任何人。
但程悦不一样。
这个人很奇怪,上一秒席地而坐跟流浪汉滔滔不绝,下一秒又能戴上眼镜一本正经同教授探讨乔尔乔纳和提香韦切利奥的画作有何相似之处。
好像谁都能聊几句。
后来程悦本科三年毕业,又到纽约来进修,恰逢宋晏欢正在商学院苦苦挣扎,二人又再次频繁约见,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这种在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又没有掺杂丝毫杂质的纯洁友谊,在宋晏欢看来是极为宝贵的。
毕竟,从小到大多少人都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接近她,妄想挖得好处。
但程悦不一样,即便是后来逐渐知晓宋晏欢的家境,也并未主动从中获取好处。
学生时代的友谊,似乎都是这样。
“来。”
……
“达芬奇?画《最后的晚餐》那个?”霍津吸溜着果汁。
薇薇安刚睡醒下楼,打了个哈欠,“这画是个很好的理财产品。”
荣夏夏从霍津手中抢过果汁吸了一大口,“画的什么?好看吗?”
汪语靠在宋晏欢肩膀上,欣赏自己的美甲,“救世主。”
沈禹奇正在阳台同荣洵聊天,闻言扭头,“圣母玛利亚?”
“……救世主叫耶稣。”荣洵开口。
“好吧。”
荣洵出来时客厅已经坐了不少人,宋晏欢神色如常地给他打招呼,估计是已经忘记昨日醉酒之事。
迈阿密虽美,但众人一点没有出去溜一圈的觉悟,千里迢迢飞到这里,仿佛只为了能穿短袖。
“不是,来了这么久,你们都不去海边玩玩儿?”沈禹奇走进来扫了扫歪七扭八的一群人。
“不想去。”薇薇安走过来躺在宋晏欢腿上,“累死。”
“哟,昨晚战况激烈啊。”霍津撇见她脖子上的梅花,吹了声口哨。
荣夏夏好奇询问,“你上个月谈那大学生男朋友呢?分了?”
“他算什么男友,哎,都别说啊。”薇薇安眯起眼睛,抬手胡乱指了指众人。
“放心,我把嘴用水泥封上。”霍津一本正经举手发誓。
沈禹奇走到吧台边替自己倒了杯清酒,是他最爱的十四代大极上诸白龙泉。
他边刷手机边嘀咕,“敢情你们是组团来打牌的?”
宋晏欢正在替腿上的薇薇安将头发整理好,头也不抬,“这边暖和,来穿短袖玩。”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在迈阿密有房产吗?”
沈禹奇记得有一次宋晏欢来迈阿密玩,顺便就在印第安克里克岛买了块地建庄园,结果她一次没去。
“懒得去。你要去吗?我叫管家接待你。”宋晏欢拿起手机。
“算了吧。”
“我邻居是你最爱的超模阿德娜。”
“去!”
众人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