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一个激灵,“宋小姐,以后以茶代酒吧,身体不好就不勉强了。”
张局听闻这话,酒也醒了大半,暗自庆幸刚才没乱了分寸。
“琼州的项目原本不是大事,今天跟荣总与宋小姐聊的都颇为投缘,这事儿啊,我就当是帮朋友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紫园,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下次我得好好再来熏陶下。”
荣洵低声一笑,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二位以后若有机会去沪上,必然是我荣家座上宾。”
这又是一记旁敲侧击。
他是在提醒这两头猪,宋家和荣家是同气连枝,即便这次琼州项目背地里是宋家主导,但荣家也有参与,可以说这是宋荣两家的事儿。
在帝都,得罪一个刚从海外回来接手家族的宋小姐还算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宋家根基都在海外;但要是得罪了树大根深的荣家,那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这是哪儿的话,能跟容总吃饭也是我们的荣幸。”
琵琶女修长的手指越来越快,已经快到曲调的尾声了。
“荣总和宋小姐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我就先恭喜二位了。”
“我干了!”
……
两个蠢货走了,宋晏欢觉得耳朵都清静了不少。
这几年在国外,已经逐渐习惯了直来直往这一套,拿钱消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国人也上道,收了钱就麻溜办事儿。
回来了,又要重拾该死的酒桌文化,但只要能解决问题,都好。
其实她没有必要亲自来,这种事找下面人出面就行了,但她最近愈发不信任那些人,那些所谓的族亲,早就是陌生人了。
若真下定决心接受宋祯祥手上的权力,她必须亲自试试,这大权在握的滋味究竟如何?又要承受什么?
她明白,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宋祯祥当年临危受命,身边又无帮衬,怕也是百般无奈,自己至少,还在舅舅的羽翼下。
比起宋祯祥,她这些破事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矫情。
霍殷送完蠢货后回到包厢,一进来二人就瞧见他手上端着个小方盒。
“猜猜是什么好东西。”霍殷将盒子搁在桌面上。
荣洵面无表情,“那两头猪的骨灰。”
“……”
霍殷哽住,“我说你能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什么啊。”宋晏欢看了一眼,“是有点像骨灰盒。”
“我真服了你俩。”霍殷絮絮叨叨,“我说你们就是闲的,完全没必要接见这种小人物好吧,这事儿要是宋舅舅出面,就一句话的事,非要来自找不痛快。”
说罢将盒子的金锁扣打开。
黑绒布上是一枚黄褐色的古钱币。
宋晏欢波澜不惊地扫了一眼,随后移开视线。
“啧,再仔细看看。”
宋晏欢翻了个白眼,又敷衍着看了一次,视线停住。
“秦半两?”
“没错。”
霍殷将盒子移过来,宋晏欢拿起来端详,“成色不错,你哪儿得来的?”
“沉船。”
宋晏欢一愣,抬眸与荣洵对视一眼。
“你胆子也忒大了。”
“想什么呢?公海打捞的。”
荣洵斜靠着皮质座椅,衬衫袖口被挽起,手腕青筋若隐若现,他懒懒地撇了眼古币,“有多少枚?”
“具体还在清,应该有千枚吧,还有万余枚普通铜钱,加上一些青铜器。”
宋晏欢神态自若地将古币重新放置在盒子里,盖上盖,拿到自己跟前。
“干什么?”霍殷警觉。
“多谢,霍大公子。”
“什么强盗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