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欢拿起纸巾替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满眼心疼,“累不累啊?”
他握住她的手,眉眼含笑,“不累。”
二人携手走进祠堂。
这么多年了,荣洵来过这座四合院无数次,可这还是第一次踏进宋家祠堂。
其实宋家真正的祠堂不在这,而是远在江南某处山中,可自从宋祯琳出事后,老太太在这儿给每位故去的人们立了牌位,规定每位回来的宋氏子孙都得先进来拜三拜,方才能进屋坐下。
香油灯噼里啪啦地燃烧,一滴滴泪痕滴落在鎏金案台上,盏盏佛莲绽放,一瓶瓶新鲜的素色供花被放置在后边,木鱼声颤,幡旗飘荡,神龛威严,跪坐在一侧的红袍袈裟僧人闭眼念经,梵音袅袅绕梁,超度亡魂。
请完香,二人携手跨出门槛。
老太太身边的春秀迎了上来。
“老太太说有些困乏,现下已然休憩,况且这儿年轻人也呆不住,就不留二位用膳了。”
虽是赶人的话,语气倒是客客气气,没有一丝错处。
“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外婆了。”荣洵神态自若地改了口。
春秀微微躬身,“多谢您体谅。”
“哎!你俩要去哪儿?”宋豪从里屋窜了出来。
“没想好,你要一起的话……”
“算了算了,我回去写报告了,要不然老大又要训我。”宋豪挥挥手,潇洒转身。
宋晏欢松了口气,这孩子,总算有点人样了。
二人走出四合院,上了车。
宋晏欢一侧的玻璃被人敲了两声,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性穿着职业装站在车窗旁,手中抱着一沓文件。
她按下自动按钮。
“宋小姐您好,我是荣总的助理金琳。”她不卑不亢。
“我叫她来同柳青起草婚前协议,关于协议,我想外婆会过目。”荣洵解释道。
所以不如直接就在京解决,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立马修改。
宋晏欢点点头,“我的助理在前面那辆车上。”
“多谢您。”金琳点了下头,退后一步,往前面那辆车去。
……
在京城待了一段时日,几位助理忙得不可开交,光是清点财产都花了半月,婚前协议修修改改总算是搞定了,二人又带着一大堆随行人员飞回沪城,接下来就到了订婚宴与婚礼的准备了。
关于订婚宴,两家都不是高调之人,想着就包个度假村,内亲们吃顿饭,简约温馨就行了,不邀请生意上的伙伴。
然而宋晏欢的表姨——宋涟宋豪的母亲却说,宋家好不容易有热闹,必得办得红红火火才好,连订婚宴该邀请哪国皇室都已列好花名册,恨不得她亲自披上婚纱。
宋晏欢无奈求助自家舅舅,宋祯祥一出手,表姨果然不吭声了。
至于用了什么办法,管家钟叔说,舅舅只说了一句话:办得太隆重好不好,你自己不就是前车之鉴。
据说表姨气得七窍生烟,说自己没有宋祯祥这种晦气表弟,当场就挂了电话。
宋晏欢无奈,事情是解决了,可人也是真得罪了,又让柳青拍了几件昂贵奢华的珠宝送过去,好说好歹,表姨这才勉强消气。
订婚宴依照二人的意思,包下了某度假村,用欧洲空运而来的鲜花整个装饰了,连门童胸口上都别着一朵新鲜玫瑰,又请了国宴大厨和国家级的乐团亲自演奏,整个氛围低调轻松。
宴会结束得很完美,荣父荣母本就是看着宋晏欢长大的,再加上荣母与宋祯琳当年订下的口头婚约,夫妻二人更是早早就将她当做荣家儿媳看待,恨不得第二天就举办婚礼。
这天,宋晏欢正在书房查看底下人发来的婚礼宾客名单,正看到谢琛的名字时,一个许久未见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脸色微变,“电话里也不能说?”
“以防万一,你还是亲自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