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手上一空,凉意丝丝袭来。
“那你呢?就没有什么瞒我的?”她心跳慌乱,却依旧第一时间将矛头对准了他。
“现在是我在问你。”
她一听这话就来气,语调提高了不少,“你少拿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谁?还不是怕那人对你动手。”
“是吗?那我真是谢谢荣总了。”她阴阳怪气。
荣洵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一直都是这样,跟你想象中贤良淑德温柔善良的另一半可不一样,你要是觉得我们不合适,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但高傲如宋晏欢,说错了也是对的,不会改。
他刹时沉默,眼眶猩红,一字一句,“所以,你后悔了?”
她没有说话,胸口起伏得厉害,半边脸都麻了。
冷静,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但内心却越来越乱。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宋晏欢却像是松了口气,眼角瞥见男人已经步入衣帽间了,连忙拉开床头柜,拿出两个白色药瓶。
医生告诫过她,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微抖的手拿起玻璃瓶装的矿泉水,她想起这水还是他让人开着破冰船去北极找的冰山。
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怎么,瓶盖像是跟自己作对一般,扭了半天都没扭开。
他干嘛要把盖子做这么紧?
宋晏欢烦躁地将玻璃瓶重重摔在床头柜上,脸越来越麻,连手臂都开始发麻了。
她管不了这么多,倒出两颗药直接生吞进喉咙,却被蔓延开来的苦味恶心得直接干呕,眼眶酸涩,人不由得背靠在床旁往下滑,屈膝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鼻尖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
她深呼吸,欲抬手按床头柜一侧墙上的紧急呼救按钮。
一只手却忽然伸了过来,打开瓶盖将玻璃瓶递到她嘴边。
她愣了一下,隔着一层水雾抬眸,眼泪都沁出来了。
男人紧绷着下颚,没有讲话,却将玻璃瓶再次靠近她嘴边。
她实在是被苦得不行,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将瓶子搁在床头柜,一言不发地将人打横抱起,再不轻不重地扔到床垫中央。
“……你不能轻点?”她硬邦邦地开口。
实际上,她心一团糟,根本不知他何时又回来。
高傲的大小姐亦不知争执后该如何面对人,只得找茬来缓解尴尬。
荣洵面无表情地将床尾凳上的毛毯搭在她身上,刚好扔在她腹部,“闭嘴。”
她捋了捋毯子,极其明显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
她心底乱极了,她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瞒着他的,他都知道了?
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荣洵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转身离开。
宋晏欢缓缓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缓和着生理上的不适。
他……被气走了吧?
她说那些话,是真的慌了,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些什么,只能用言语将他赶走,等待着夜深人静时,再一个人再慢慢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