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怎么样?”
柳青翻出衬衫袖口,上面赫然有一摊暗色的血迹,“我尽力了。”
“明天你亲自送去纽约,让郁谦找信得过的人检测。”
“是。”
“上次那张亲子鉴定单,有眉目了吗?”
“还在查。”
宋晏欢疲惫地闭上眼,“明晚要跟荣茂威吃饭,宋豪在他手下任职,赠礼不宜贵重,合他心意为佳。”
“是,我列好清单,稍后给您过目。”
翌日,紫园。
柳青启程纽约,宋晏欢身旁换了个男助理,荣洵那边金琳不在,也换了人,宋晏欢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不由得眉心一跳。
居然是上次跟金琳一起去“做客”的男秘书。
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暗吐槽,荣洵是人品太差没心腹了吗?
这位男秘书可是见钱眼开的主,金琳都比他好点。
该如何委婉地提醒他?
荣茂威带着警卫员进来时,宋晏欢正在走神,直到荣洵站起来叫了声“大伯”,她这才回过神来。
打完招呼,她照例先让人送上礼物。
“这是清代的玄龙焕墨,世间完好的不多,另一枚藏于沪城博物馆,听闻您醉心书法,我特意让人找了这块墨。”
荣茂威身旁的警卫员接过,送到他面前,荣茂威仔细端详,笑道,“这可是好东西,许久未见,小晏欢还是这么贴心。”
“荣洵说您最喜普洱,家中还有不少2000年的班章珍藏青饼,我给您带了两块,还请您品鉴。”
这两样礼物都送到荣茂威心坎里去了,他笑眯眯地让人收到,“都订婚了,就别一口一个您,听起来生分,以后就跟着荣洵叫我大伯吧。”
“是,大伯。”
霍殷知道荣茂威在,晚膳途中过来敬酒,油嘴滑舌地吹捧了一番,又在荣茂威的笑骂声中溜走。
“你们这群小不点儿,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也老了。”荣茂威感叹道。
荣洵勾起嘴角,“大伯哪里老了,据说你前段时间还追着宋豪打呢。”
眼瞧着终于将话题引到了宋豪身上,宋晏欢连忙开口,“还有这种事?宋豪也太不懂事了,大伯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都快成一家人了,我就不说两家话。”荣茂威无奈地摇摇头,“宋豪这小子啊,哪都好,就是太有主见、死倔,凡事非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不听劝、不撞南墙不回头,日后若没人仗着,可有苦头吃了。”
宋晏欢一顿。
荣茂威说的是实话。
不仅宋豪如此,宋晏欢也是如此。
宋家人,似乎都这样。
有主见的人太多,谁也不服谁,所以到头来搞得鸡飞狗跳,两败俱伤。
“我也怕他这性子吃亏,所以便想着扔到偏远的地方去历练几年,磨磨脾气,再者有大伯教导他,我也放心。”
前几年荣茂威自请调去偏远地区,不过是暂时藏拙,荣家走得太高,即使处处低调,但荣字摆在那就遭人忌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当时的计划是在那边呆够五年。
如今时间快到了,荣茂威迟早会调回京,到时候众人的目光就会聚集在他手底下的人身上,荣茂威成绩斐然,他亲自带的宋豪自然也不会差。
所以便有两个选择:一,宋豪跟随荣茂威调回京,在偏远地区晃一圈再回来,名正言顺又不会引人注目;
二,宋豪留在那边,必定会沾了荣茂威的光升迁,虽说离荣茂威的位置十万八千里,但有了时间累积,以后再安排个二等功,调回来更是堂堂正正。
“我最快年底就要调回来了,关于宋豪那小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宋晏欢摸了摸腕间的翡翠,斟酌开口,“我是觉得一年的历练并不足够,不如再待一段时间,不知道大伯有无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