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像你，一个家庭、国家培养多年的好苗子，被几个下三烂熬吃了，值吗！不是我在官言官，拿官本位的姿态，专挑有些社会渣滓的不是。平心而论，一撮子人就不配叫‘老百姓’。就像古时代有人说的：‘皇粮国税，不缴有罪’，凭什么收税人就要当孙子？有些刁民，就得教育，给他们上纲上线。不过话说回来。你看，因为你干一仗，你打出了威风，扬了咱税威。我以前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一介书生，带副眼镜，人长得文文绉绉，真出了手，像是有人说的，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一把。李家那几个人，论身材、论力气，比你高、比你胖，可一出手，他们根本近不你的身。也怪你被我教育迷了心，处处让着他们，吃了亏。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忘年交‘老铁头’。‘老铁头’行武出身。过去特务出身，要人材有人材、要身手有身手，会功夫，有知识、有文化。我看我们今后在选人用人方面，得借鉴。别看现在‘老铁头’一把年纪，四五个小伙子围他，他三下五除二，全让他弄趴下！嘿嘿，我就喜欢这种身怀绝技之人。你这次，让我老张开眼，在这个地盘上长脸！”
张兴福一会儿骂娘，一会儿夸人，听得王志山像是坐了过山车。
张家善一直坐办公室里，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末了，一番激烈起伏之后，他走了出来。红胀着脸，拉上王志山手，羞愧难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我。怪我身子弱、力气小，没有保好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我想明白了。我收回我以前告诫过你的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全是错话！现在我得改一下，改成‘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要不然，白白损失像你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太不值了！”
一段时日后，税务分局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分局收税的日子回了本来的轨迹。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以前再无两样。时间在一步步前移，悄然改变着许多。
王志山重回分局，县税务局发生了一件多年未遇的大事。首件大事，酝酿多时的税务检察室宣告成立。
成立的这天，李书记特意赶来，携检察长、业文强的手，齐齐站到了县税务局的大门口。
大门口处，人人整齐一新。检察院检察员、税务局各股室负责人、稽查队队人，分列左右。众人看李书记满面春风，走上前来，发表了热烈而简短的致词:
“今天，经上级人民检察院和上级税务局同意，江海县人民检察院和县税务局一起，创建了税务检察室。税务检察室的主要任务，是依据法律程序，开展税务检察，重点查处依法由检察机关受理的偷税、骗税、抗税案件；配合税务机关，宣传税收法规和刑法的有关规定，教育公民自觉履行纳税义务。税务检察室的成立，在我国税务司法史上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标志，在江海县，也是开头辟地的大事件。我谨代表县委、政府，向新成立的税务检察室，表示热烈的祝贺；向致力于税务事业的各方代表，表示衷心的感谢！”
四下里响起阵阵鼓掌。
掌声雷动中，新晋税务检察室主任的丁家明走到鲜红的匾牌前，揭下了“检察院驻税务局检察室”彩头。
挂牌仪式过后，李书记在业文强的陪同下，走进县税务局，慰问了当天在岗的税务局人员。
李闻盛专程赶来。看到他尚未完全康复，手缠纱布，业文强上前，向李书记介绍了李闻盛年近六旬，历任江北分局分局长、县税务局稽查队长等职四十余载，年近退休。如今，经县税务局党组集体研究决定，报上级批准，批准李闻盛卸下稽查队长一职，履新县税务局副局长，来年退休，了却他多年“副科病”的职级待遇低下问题。
慰问过李闻盛，张正德被业文强叫到跟前，接受了李书记的特别慰问。
张正德完全康复，握着李书记的手，激动得一时结巴，一脸受庞若惊。
李书记走后，张正德为丁家明忙前忙后，将丁家明在检察院的一套家什，搬进税务局。丁家明从李闻盛手中，接手原先稽查队办公室。安顿下来，丁家明向业文强郑重提出，要到各乡镇转转，熟悉熟悉基层。
丁家明首站，便是多事之秋的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