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若遇到什么变故,也好作出最恰当的判断。”他参悟各部秘诀,感知身体的灵性潜能,又有进益,正有些手痒,想验证验证自己的手段。李秋眠最近要装得一副斋戒沐浴,养足精神,全力准备炼丹的模样,邓光明、李朝阳等人,则是真不知情,愁眉苦脸,想劝又不知如何去劝,心思苦闷,都不方便拿来试手。眼前这两位宗师,正是绝佳的对手。陈守之说道:“那,神僧先来?”龙茶神僧笑着摇了摇头:“贫僧的小须弥掌法,练到圆满之后,顺冥冥中缘法而动,有时并不完全切合心中俗念。”“若跟苏施主这样的少年奇才论武,贫僧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出手,就动用了十足的功力,所以还是陈施主先来吧,贫僧见了,心下也好有个计较。”陈守之赞道:“小须弥神掌,数十年前,就有天下第一掌的美誉,不但曾经孤身冲阵,据说还曾度化凶顽,妙不可言,原来还有这种无意之意的禅机在其中。”他掸了掸衣襟,笑道,“那就我先来领教苏少侠的高招,互攻三招,如何?”说话间,他已经作出邀请的姿势,明显是自恃身份,请苏寒山先动手。苏寒山也不推辞,身影一闪,已经一掌按了过去。这一掌,五指虚张而微弯,说是出掌,其实也可以说是抓。金睛铁鹤擒拿手和纯阳掌功,昔日在他手上,泾渭分明,需要刻意切换。如今在他手上,却已经浑融一体,在单独一招之中,都好似蕴含两种意韵,后手绵长,变换无定,不分彼此。陈守之笑容微敛,忽然一指,弹在苏寒山掌心。苏寒山的出手速度,难以揣摩,可陈守之这一指头弹出去,恰好是在指尖加速到极致,指力发挥最妙的一刹那,击中苏寒山掌心。妙得简直像一场巧合,看不出半点人为算计的迹象。苏寒山掌力瞬间溃乱。是乱,不是散,对方指头上的力道,并没有比他这一招试探性的掌力强出多少,但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像是世上最强的火炮轰鸣,轰出了一团完整的水珠,刚柔的极端相逢,不可思议的奇迹。分明洞穿力强到极点,霸道绝伦,却又含着一股好像要飘渺气化而去的悠游柔意。苏寒山手掌内部,就像是同时有上百根弓弦,被乱弹了一番,劲力自然崩乱开来。但他手上力道纷乱,脚下没有半点影响,已鬼使神差般出现在陈守之背后,左手一拳打向脊梁。陈守之的身影瞬闪向前,拉开距离,回头向后甩出手臂。这安南国的皇叔,大权在握的摄政之人,此刻脸上竟带着一种孩童玩乐,无忧无虑,专注至极的神情,视线只盯着自己指尖,又似是盯着指头前方的一点虚空。陈守之的宗师之道,淬炼的是“筋”,人的四肢大筋,而他的指法,也是当今世上,最善于调动筋力的一种手段。童趣指法,一石击破水中天!陈守之右手环扣的中指向前弹出,空气里传出咚的一声。无色的空气,如明显的水面晃动一下,清晰的波纹,缓缓绽放。这一指没有直接碰到苏寒山的拳头,但在二者力量之间压缩至极的那一点,被恰到好处的打破,引发出来的力量,让他们两个都被震退。陈守之退到中途,脚踝往下一压,脚掌微动,突然消失,到了苏寒山面前。习武之人身法快了之后,会显得像是闪烁前进,但这种闪烁,其实还能看出一种影子拉伸而去的感觉。陈守之这一闪,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而是断裂式的现象。就突然从原地没了,又在苏寒山面前重现,像是没有过程。他的脚掌脚趾发力时,竟也可以用上指法奥妙,犹如缩地成寸,凭空穿梭。而在他这一动的同时,手臂已经如鞭子般甩动出去,或者说,他的双臂,像是两把本该坚硬的长剑,在被过于快速挥动的时候,出现了完美的弧度。这也是指法,因为他的手指,正是软鞭的鞭梢、弧剑的剑尖。苏寒山双手隔抓,连接了他三击,每招都是抢在对方发力未到极限的时候抓去,但他是想抓陈守之的小臂、大臂,那些筋腱所在的方位,却总只能落在肘骨、掌缘上。双方都未能竟全功,最后又是苏寒山右手探出,陈守之弹出一指。他们以这个姿势开战,也用这个姿势,作为最后一次攻防。但这一次,陈守之一指弹中之后,脸色微变,骤然退去五丈开外。只见空气晃动,苏寒山的掌力向前吐出,犹如一股气柱,去到五丈外,才略见散乱,化为疾风,吹动陈守之的衣袍。“这是什么掌法?”陈守之面露好奇,“你这一掌分明是一气贯通,由始而终,偏又好像内含很多不同的特性,我那一指弹去,想把你掌力拨乱,却只能与最前沿的几种特性抵消,反而让后面的气息特质愈发鲜明。”苏寒山收手而立,道:“这不是掌法,是一种内功境界,刚才这掌,已经是我常态最刚劲的一击,被你指力削弱后,却只能去到五丈开外,还被你算准了距离,看来你还留了手。”陈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