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姐姐在此相遇确实非天意,而是人为。”文鸳冷静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但倘若姐姐对我心生疑虑,那皇上尚未走远,大可此刻便去告发我私闯宫廷,意图不轨。”
柔则迎上文鸳的目光,看到那双童稚眼睛流露出的坦荡与真诚,不由得轻笑出声,眼前这个女孩身材娇小,仅及自己腰间,但她说起话来怎么一套一套的。
“即便我说你意图不轨,可你这般年幼,又能有何作为呢?”柔则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只是文鸳的突然出现,不管是有心还是歪打正着,总是帮她躲过一劫,但却不知自己和鄂尔泰大人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文鸳似乎看出了柔则的顾虑,她轻轻握住柔则的手,眨巴着大眼睛,“姐姐,我确是有意来此,但撞见你与鄂尔泰大人,纯属巧合。”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稚气和莫名的无畏,“但即便我年幼无知讲这事情说了出去,那又怎样呢?姐姐你已过选秀之年,又尚未出嫁,与鄂尔泰大人两情相悦,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又何错之有?”
柔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声音微颤,“私相授受,确实于礼不合……”
“柔则姐姐,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合不合礼的束缚?”文鸳的话语如同晨露般清新,她眨了眨眼睛,“你与鄂尔泰大人说了一句话,便是于礼不合;那与德妃娘娘姑侄共侍一夫,就可是于礼合了?不过是皇家威严,便说事事都合乎礼节!”
柔则被文鸳的直言不讳吓了一跳,她慌忙上前捂住文鸳的嘴,“妹妹慎言!议论天家是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生怕自己的力气太大,又赶紧松开手,仔细检查文鸳那娇嫩的脸庞是否被捏红了。
文鸳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柔则,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调皮,“姐姐,我一向听闻你温柔纯善,这两次见面,你果真是玲珑剔透,天下无双的仙女。”
柔则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假意嗔怪道:“我们昨日之前还素未谋面呢,你又是听谁说的这些?”
“我梦里听神仙真人说的呢~”文鸳神秘一笑,话锋一转,“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鄂尔泰大人?”
柔则的脸庞仿佛涂抹了一层胭脂,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轻声说道:“说实话,我对于男女之情还颇为懵懂,今日与鄂尔泰大人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既然如此,那为何他送你的这块玉佩,你却欣然接受呢?”文鸳言辞犀利,一把夺过柔则手中的玉佩,佯装要往地上狠狠摔去,“倘若你无心于他,不如趁早了断,免得以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柔则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求饶:“好妹妹,使不得,使不得……我收下这玉佩,并非是对鄂尔泰大人情根深种……”
“那你可是宁愿选择一个未来不确定的陌生男子,也不愿被家族操控,成为他们手中的一个傀儡吗?”文鸳凝视着柔则,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
柔则一时竟是愣住了,凭心而论,太子府不见得是什么龙潭虎穴。而倘若如德妃计划,真的被当今圣上看中,凭借自己的美貌性情,比不上德妃盛宠,若要想与和嫔等人平分秋色,也并非难事。
只是……她及笄之时,便已知晓自己将许配给太子。后来太子被废,族中的打算也就此作罢,这才给了她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这几年的悠闲岁月,却让她萌生了别样的心思……
难道女子的命运,就只能是被动地等待,被安排给这个皇子或那个王爷吗?
往日她并未细想,此次姑母叫她进宫,她明白是为了入太子府一事,她总以为自己是因太子夫妻伉俪,自己年岁已不小,恐怕日后入府却没有自己的位置而不愿。
如今文鸳的一席话,却似正中柔则的内心,给了她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答案。
“那姐姐,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位,你可愿意?”文鸳再次发问,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试探。
“凤位?”柔则轻声呢喃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渴望交织的光芒,“若能有一日登上那凤位……那将是整个乌拉那拉氏的无上荣耀……”
文鸳看着柔则这心绪不定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只开口和柔则说:“罢了罢了,姐姐想是自己也不明心意。那便再好好想想吧,若是想不清楚,就来和文鸳聊聊天好啦。”
“今日文鸳就当从未踏入过这片竹林,既未见过姐姐,也未曾听到或说过任何不该说的话。”说罢,她向柔则行了一礼,故作轻松地笑道:“妹妹下午都爱在太液池边玩,若是姐姐一人无趣,便来寻妹妹。”
“多谢妹妹……今日之事,姐姐也会当从未发生……”柔则也和文鸳郑重的行了一礼,看着文鸳蹦蹦跳跳的走出竹林。
“老板,老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怎么不劝柔则和鄂尔泰双向奔赴,成就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