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岚和世兰前后离京,文鸳的日子突然变得无聊起来。
自从决定自己手上的积分要优先用来给纳兰氏治病,文鸳摆烂的心也稍微收敛了一些。
之前她是绝不肯读什么四书五经,学什么插画茶道的,认为这些旁枝末节的技能若到用时,直接找系统抱抱佛脚便可。
然而时至今日,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以及不知还能支撑多久的积分,文鸳也开始用心学习,以期在系统靠不住的时候,能有一技之长依傍。
纳兰氏眼看着文鸳仿佛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变得温婉好学,心中暗自欢喜。她以为文鸳是受到了姐姐出嫁的触动,也想塑造出一个“女子应有的模样”,总是能比之前任性妄为的样子更容易被世人接纳,也为她松了一口气。
随着鄂敏在朝中的位置水涨船高,纳兰氏得了三品淑人的诰命,文鸳也算是正式迈入了京中贵女的圈子。
尤其她是得了康熙帝两次亲口称赞,这可是大部分世家女子想都不敢想的殊荣,一时间,这个茶会,那个赏花节,便是针对文鸳的邀约,也多了起来。
然而,面对这些普通女孩子趋之若鹜的场合,文鸳却兴致缺缺,相较而言,她还是更愿意到雍亲王府抱柔则的大腿。
一晃半年过去,新年过后,文鸳又如往常一般来到雍亲王府,宜修正带着弘晖在含芳阁中和柔则说话。
含芳阁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她轻步走近,只见宜修正与柔则围坐在软榻上,两人中间,小小的弘晖正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小手,他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风中的银铃。
自从弘晖出生后,宜修的心气好像平和了许多,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又看柔则对自己和弘晖事一如既往的真心疼爱,似乎对柔则也渐渐放开了心房。
“文鸳给两位姐姐请安!”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问候,文鸳走进屋中,客客气气地向二人行礼问安。
柔则闻言抬头,招呼道:“你今日来得正好,今日刚给弘晖煮了米糊,香甜细腻,最是合你们孩子的口味。快坐下一起尝尝!”
旁边的宜修也抬起头,向文鸳微笑示意,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母性的温柔与满足,随后她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弘晖身上。
室内的炭火燃烧得正旺,火光跳跃,为初春的寒冷带来了一丝温暖。
文鸳解下披风,递给了一旁的璟雯,然后坐到炉火旁。
她一边伸出手烤火,一边笑着打趣道:“弘晖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子,姐姐怎么拿我和他比,谁和他一样嘴馋。”
话锋一转,她又问道:“不过,不知可有去岁我们一起酿的梅花蜜?我想拿来配着吃,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还说弘晖呢,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小馋鬼!”
宜修在一旁接话道:“姐姐早就为你备上了梅花蜜。不过今年梅花蜜收成不多,姐姐还特意准备了年总督从四川送进京来的川葵花蜜。据说这种蜜甜中带着一丝清苦之味,你也尝尝看。”
此刻,宜修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轻轻握住弘晖的小手,温柔地引导他玩耍。柔则在一旁轻声细语,不时逗得弘晖咯咯直笑。这一幕温馨而和谐,仿佛过去的种种恩怨都已烟消云散。
文鸳闻言笑了起来,她看着宜修,只见她面上散发着慈母的光辉,在这一刻,她竟觉得宜修比旁边容颜绝世的柔则还要耀眼。
看着宜修的面容,文鸳眼前忽然闪过剧里的场景。
“他还不满三岁,高烧烧得浑身滚烫,不治而死啊!臣妾抱着他的尸身,在雨中走了一晚上,想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啊!”
以前她看到这个画面,总是觉得差点意思,纵然世人对她有所辜负,但世界上受到不平的人那么多,从来都不该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那时的弘晖,只不过是剧里的一个名字,和被罚跪的流产的侧福晋一样,不过是一个事件的背景板。
而如今,看着面前天真无邪的弘晖,和温柔慈爱的宜修。她突然有一点理解宜修的哀痛了,虽然没有了夫君的爱,没有了嫡福晋的位置,但她还有自己的孩子。
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自己的骨肉身上,甚至可以为了弘晖放下所有的执念和嫉恨。
可是现实呢?
上天竟连最后一丝怜悯都不给她,文鸳以前总以为,宜修对纯元恨之入骨,弘晖之死无非是压垮宜修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看来,或许是她黑化最重要的推手。
“文鸳,你发什么呆呢?”
柔则看文鸳出神,轻轻唤她。
文鸳拉回神思,笑道:“我看弘晖甚是可爱,想着什么时候姐姐你要是生了小宝宝,能和弘晖作伴就好了。”
语毕,她也留神关注着宜修的表情。
只见宜修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被温和和憧憬填满了,那神色不似作伪,她笑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