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之内,雕梁画栋间流转着淡淡檀香,宫灯摇曳,光影斑驳。
和嫔端坐于软榻之上,眉宇间透出一股子难得的宁静与从容。
相比两年前,如今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想是也逐渐摆脱了接连小产失子的阴影。
看到纳兰氏和文鸳走进,和嫔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迎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二人的手,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
这一刻,宫墙之内的寂寥与思乡之情似乎都得到了短暂的慰藉。
特别是当她目光落在文鸳身上时,更是流露出无比的惊喜。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文鸳在系统的滋养下,如同受到天地精华的灌溉,愈发出落得清丽脱俗。她的肌肤水润透亮,双眸清澈如湖水,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的纯净。
&34;吾家有女初长成&34;,和嫔心中暗自感慨,眼中满是欣慰,又流转过一丝光芒。
纳兰氏和和嫔先慢慢说了些家里的事,又闲聊起如岚的婚事。
和嫔轻叹一声,眼眸中带着几分感慨:“如岚那孩子不容易,幸而有你悉心教养,如今能够嫁入鄂尔泰府中,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没有辜负了。”
纳兰氏微微点头,接过话茬:“原本我还担忧,侧福晋之位虽尊,但终究是妾室,怕是委屈了如岚。然而,鄂尔泰对她确是真情真意,自从她进门后,府内便未再添新人,这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两情相悦。”
“鄂尔泰虽算不得什么显赫高官,”和嫔继续说道,“但若能让如岚安稳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桩美满姻缘。”
文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却始终未发一言。
她心中暗想,若是她们知道鄂尔泰日后将成为雍正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如岚也将随之成为高门主母,不知会是怎样的惊讶表情。
文鸳的嘴角不禁微翘,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恰巧被眼尖的和嫔捕捉到了。
她轻挑眉头,似有深意地瞥了文鸳一眼,然后话题一转,自然而然地引向了这个站在一旁默默含笑的少女。
“说起来,文鸳这丫头也快到及笄之年了吧?”和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妹妹,你可曾为她的未来做过打算?”
纳兰氏闻言,目光转向文鸳,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母爱。
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我这女儿,性子娇蛮任性,我倒不奢求她能嫁入王府高官之家。只愿她能寻得一个踏实可靠的夫婿,护她一生平安喜乐,我便心满意足了。”
和嫔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意,但如今弟弟在朝中也算得力,我又在宫中,估计你想随遇而安,也不会如愿呢。”
和嫔轻启红唇,话锋巧妙地一转:“其实,在圣上的几位阿哥中,有不少年龄适当的。前些日子,我去给德妃娘娘请安时,她似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十四阿哥。听说,他与文鸳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她微微倾身,试探性地问道:“若是你觉得可以……”
“咳咳!这可使不得!”文鸳原本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玫瑰酥酪,此刻突然惊觉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差点被呛到。
和嫔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这两年你这小皮猴变得稳重多了,怎么一提起十四阿哥,你就这么着急了呢?”
纳兰氏也好奇地道:“我倒从未听说过你和十四阿哥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渊源?”
文鸳脑筋一转,先是夸赞道:“十四阿哥……他如此尊贵,自然是极好的……”
和嫔打断了她,笑盈盈地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可别这么遮遮掩掩的。”
文鸳这才道:“十四阿哥确实聪慧过人,但他为人冷冰冰的,看起来又固执己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文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古装剧里出现过无数遍的台词:“纾纾还小,要多多陪在额娘和姑母身边,才不要嫁人呢!”
不出所料,此话一出瞬间化解了局面的尴尬,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慈爱的姨母笑。
只是和嫔眼眸中又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但很快又被她掩藏起来。
恰逢此时,青禾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说宫里的李太医已在外等候,前来为和嫔请脉。
和嫔闻言,顺水推舟地转移了话题,她的目光转向了纳兰氏。
“李太医近两年一直在为我调理身体,他的医术在宫中可是赫赫有名,被誉为妇科圣手。”和嫔娓娓道来,语气中满是赞许,“你今日既然在此,何不让李太医也为你诊诊脉?”
纳兰氏闻言,心中一动。这些年,她除了文鸳之外,并未再添子嗣,心中一直盼望着能再有个孩子。
她深知和嫔此举是特意为她安排,因此,她并未推辞,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轻声应道:“那便麻烦李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