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惠妃先发话道:“罢了,今日毕竟是端午佳节,圣上这几日难得高兴,既是孩子间的打闹,那咱们也不必小题大做了。”
“你们都是这宫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本宫今日为你们担保,也不愿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圣上耳中。”惠妃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场诸人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个都收敛了神色,就连一向高傲的宜妃也低下了头。
众人齐声躬身道:“我等听从娘娘之命,定将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
惠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然而,她并未就此罢休,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若无惩处,后宫嫔妃和前朝命妇们难免心生不服。那么……宜妃,你主理后宫不善,便罚俸半年,并抄写经书百卷;和嫔,你虽有协理之失,但念在瓜尔佳府上女眷救护皇孙,功过相抵,便罚你俸禄三月,以示惩戒。你二人,可心服口服?”
惠妃此举算是轻轻放下了,二人一齐站起身,行礼领罚。
“至于十五公主身边的嬷嬷,”惠妃的语气骤然一冷,“看护公主不力,理应重罚。来人,将其杖杀!”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决定了那位嬷嬷的命运。殿内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出言相劝。
此间纷争初定,太医匆匆而入,一一细述了弘晖的情况,众人听闻并无大碍,心头稍宽。
然而,太医话锋一转,爆出了另一则消息——雍亲王福晋柔则已诊出喜脉,今日不慎受惊,微动了胎气,需得静心调养。
德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毕竟,这可是雍亲王的嫡子,柔则出身爱新觉罗和乌拉那拉氏,此子尚未出世,便已注定了尊贵无比。
宫内众人纷纷变换了神色,争相向德妃道喜,仿佛方才的紧张与纷争都已被这则喜讯冲淡。
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探望柔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弘晖和文鸳落水的事情仿佛变得微不足道,被众人暂时抛诸脑后。
而此刻的文鸳,正躺在内间床上,虽然她紧闭双眼,假装熟睡,但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她开启了系统增强五感的buff,内殿的每一句争论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心中暗自庆幸,此事总算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同时又为皇家的冷酷无情而感叹,无辜的旁人总是轻易地成为替罪羊,背锅受死,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文鸳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凉。
然而,当太医声称柔则已诊出喜脉,这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文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荡起剧中宜修那撕心裂肺的哭诉:“孩子夭亡的时候,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姐姐有孕之喜,何曾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呀?!他还不满三岁,高烧烧得浑身滚烫,不治而死啊!!臣妾抱着他的尸身,在雨中走了一个晚上”
难道竟指向了今日这事?
可太医刚刚明明禀报,说弘晖并无大碍,只需好好静养便可恢复,这当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疑惑如乌云般笼罩在文鸳的心头,其实她在看剧时就已觉得事有蹊跷。宜修虽非嫡福晋,但也是地位显赫的侧福晋,她的儿子即便不是嫡子,也毕竟是王爷的长子, 怎会没有太医及时医治?
弘晖年幼夭亡,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纯元,但纯元既已怀有身孕,又深得胤禛的宠爱,按理说,宜修的孩子对她并无威胁。
更何况,纯元就算是真的心机深沉,也不至于公然对宜修的孩子见死不救,这岂不是明摆着将“无情无义”四字写在脸上?
倘若纯元真的如此狠毒,而胤禛又视而不见,还口口声声称赞纯元纯善,那他又怎能配得上做九子夺嫡最后赢家?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谁是她一直没有察觉的幕后黑手?
文鸳的脑海中犹如闪电般划过一丝灵感,然而那念头太快,她没能及时捕捉。
外间的声音渐渐沉寂,她感到众人已经离去,唯有纳兰氏仍坚守在床榻旁。文鸳这才轻轻地睁开了双眼,目光与纳兰氏相遇。
纳兰氏一见文鸳苏醒,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酸楚。
她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文鸳冰凉的手,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纾纾,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根本不懂水性,怎能如此冒险地跳进湖中救人呢?额娘只有你这一个孩子,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你让额娘该如何活下去?”
文鸳凝视着纳兰氏那双因哭泣而肿胀的眼睛,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她温柔地反握住纳兰氏的手,轻声安慰道:“额娘,别难过了。你看,纾纾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话音未落,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文鸳眉头微蹙,分出一丝注意,随即又转头对纳兰氏道:“福晋是我义姐,弘晖便是我半个外甥,他还那么小,又是在我的看护下出了意外,我怎能坐视不理?只是让额娘如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