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心上人。”柳南欢低着头，此时脑海里却蹦出来柳意寻的模样，久久挥之不去。
她心上便是她的哥哥，她这辈子只会爱她的哥哥。
爹忙于公务，娘从来只爱那青灯古佛，只有哥哥是真心对她的。
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是哥哥日夜陪着她。
哥哥教她写字，给她讲京城里稀奇有趣的事。
更何况这京城里的男子，哪一个相貌比得过她哥哥？
艾芷染看着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笑而不语。
一盏茶饮毕。
“小时候我记得你说——”艾芷染终于开了口，“这辈子非哥哥不嫁呢。”
柳南欢一时噎住了。
“真是童言无忌，我……竟不记得了。”柳南欢装傻。
“你忘了？也是你对我说，你哥哥是这世上独一份的美男子。”
艾芷染随意戏谑的语气反倒让柳南欢心虚。
当时，为了让艾芷染来做自己的嫂子，她把哥哥的好话说尽了。
当然，她也没有说一句夸大的话。
哥哥真就是那么好的，好到她时时刻刻想要占有。
既然父母还坚持一定要哥哥再娶亲，那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艾芷染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芷染最是花痴，只看男子外表，因此不会嫌弃哥哥有过两次婚配；素日又是个忍气吞声、心慈手软的，即使后面知道了什么，对着自己的夫君和昔日蜜友，以那副性子应该也闹不出什么来。
比起让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嫁进来，还不如找艾芷染这样知根知底又好拿捏的嫂嫂，这样她日后行事应当会方便的多。
不过，怎么这人嫁进来后，倒是有点让她看不透了呢？
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柳南欢心里转了八百个弯，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跟着开玩笑：
“是啊，嫂夫人可是得着这独一份了。”
“你我打小便情同姐妹，你的那份，我自然也要顾着的。”艾芷染淡笑说。
柳南欢心里劈过一阵惊雷。
难道她刚嫁进来就发现了？
“你未来的夫婿，我便比照着意寻的模样帮你挑选，如何？”艾芷染认真道。
“……”
原来是这意思。
柳南欢有点懵，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妹妹还小，未曾想过这些。”她做出羞赧的样子，“妹妹还想多陪伴嫂夫人几年。”
“无妨。我只是先帮妹妹择人罢了，又不是明日便要妹妹出嫁。”
艾芷染放下茶盏。
两人又说了几句，院子西头已有夕阳余晖照进来。
柳南欢有些心思凌乱地站起身，以往这个时候，她都要准备和哥哥一起用晚膳的。
“时候不早，妹妹先回去了。”
“好。”
柳南欢急躁地走出梧桐院，却在回去的石板路上，猛然撞上柳意寻。
她不悦地盯着他暮色里棱角分明的脸：“哥哥，你去找她？”
“嗯。”他低头看她一眼，补充道——“不是‘她’，是你嫂嫂。”
柳意寻在自己院内熏着微风，醒了一下午酒，终于清爽了许多，他在内心斗争了一番，苦思着怎么来跟艾芷染道歉。
毕竟新婚夜不该把她一个人撇下的。
新娘子头痛，也该由他这个新郎官陪着，或许他揉一揉就不痛了。
“哥哥，我院里的小厨房今日做了糖藕，你不是最爱吃吗？”
柳南欢抓住他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