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应当并不是很明白云桃鸢的意思,但是见她心中有数,便也不再追问。
她给云桃鸢倒了一壶茶,说道:“若是姑娘有什么麻烦,尽管同我说。玲珑阁旁的不说,就数消息最为灵通,若是红袖能办得到的,一定助姑娘。”
云桃鸢说道:“你不必如此,李廷文有今日,是他自食其果,我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红袖道:“不单单是李廷文,卓世子在的时候,楼里的姑娘各个提心吊胆,生怕被他带走便再也回不来。他是权贵,我们根本无力抵抗。”
云桃鸢叹了口气。
卓逸贤还是死得太轻易了。
真相虽然已经大白,但被他杀害的人却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姑娘茶凉了,红袖去为姑娘换一盅。”
红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
云桃鸢点点头,看了眼还滚烫的茶水,心中疑惑。
房间里十分安静,安静得好似这里不是玲珑阁。
云桃鸢这才发现,这间房间竟然是当初她和顾脩宴初见时候的屋子。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门,云桃鸢以为是红袖,回头说道:“怎么这么快?不是……”
话还没说完,却惊讶的发现站在门口的身影竟然是顾脩宴。
“殿下怎么在这里?”
云桃鸢怔了怔,却忽然明白了过来,说:“红袖是你的人。”
换句话说,这里是顾脩宴的地盘!
难怪玲珑阁的姑娘有那个底气卖艺不卖身,寻常人也不敢对玲珑阁的姑娘做什么。
原来玲珑阁背后的靠山是顾脩宴!
那云桃鸢这段时间对景王府的调查顾脩宴岂不是全都知道?
顾脩宴道:“我并不管红袖,她想要做什么,全凭她自己的心意。”
云桃鸢挑起眉梢:“那是,若殿下想要什么情报,红袖还能拒绝不成?”
她这话夹枪带棒,顾脩宴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眉头轻拧,问:“你在生气?”
云桃鸢没说话。
顾脩宴继续问:“为何生气?是不是秦太后同你说了什么?”
云桃鸢:……
“被人一直当成猴耍,我能不生气吗?”
“谁耍你?”
顾脩宴一问,云桃鸢便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脩宴反而笑了,“我没有耍你。我只是好奇,你到底会怎么做,最后又有什么结果。”
云桃鸢懂了。
他只是想要看戏。
她微微一笑,说:“那殿下,这场戏好看吗?”
“还不错,唱戏的人很会编排。”
云桃鸢撇了撇嘴,可不是?
差点就把自己打包嫁出去了。
看在这场戏里,顾脩宴也帮了自己许多,云桃鸢也不同他计较了。
她转移了话题,问道:“那殿下来这里,是想和我说什么?”
顾脩宴问:“为何不请我?”
云桃鸢:“啊?”
“你的及笄礼。”
顾脩宴目光沉沉,似乎非常不高兴。
云桃鸢愣了,问道:“殿下日理万机,哪里会有时间来女儿家的及笄礼?”
“你都未曾下请柬,如何知道我就没有时间?”
“那殿下明日会来吗?”
顾脩宴哼笑:“没时间。”
云桃鸢:……
那顾脩宴问什么!
他自己都没时间来了!
云桃鸢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说:“因为我知道殿下不会来,所以没有下帖子。”
“我可以不去,但你不能不请。”
顾脩宴的逻辑非常霸道,霸道得云桃鸢无话可说。
她只能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等会儿回去了,我便让人给殿下府上送帖子去。”
顾脩宴嗯了一声,没说话了。
好像特地将红袖支出去,就是为了讨要一张请柬。
云桃鸢问道:“殿下还有事情吗?”
顾脩宴沉默片刻,说:“不论秦太后同你说了什么,都不必当真。”
云桃鸢心想,那些过往传得沸沸扬扬,她当真又或是不当真,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啊。
她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顾脩宴摇了摇头,说道:“日后不论做什么,三思而后行,莫要再将自己置于险境。”
“很多时候,也并非是我想涉险,只是形势迫人,不得不这么做。若有更安全的法子,谁想搏命呢?”
“若有事,可来寻我。”顾脩宴停顿了一下,说道:“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