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云桃鸢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一低头便看见了一个人躺在血泊中!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而她手指间,尽是黏腻的鲜血!
这是哪?
云桃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被血泊中的人一把抓住了脚踝,那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她,一边吐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云……桃……鸢……你敢……景王府不会……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双目圆睁,就这么咽了气!
云桃鸢太阳穴一阵刺痛,一段冗杂的记忆猛然窜入脑中,她顿时面如菜色。
云桃鸢……景王府……
她这是穿书了?!!
昨天晚上,云桃鸢熬夜看完了一本烂尾小说,最巧的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和她同名同姓。
云桃鸢,本是云国公府真千金,却阴差阳错和人换了身份,自幼被养在乡下,一直到十五岁时才被抱回来。
但假千金云无忧在云国公府已经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的感情是半路才回来的云桃鸢所不能匹敌的。
更何况,云桃鸢自幼在乡下长大,礼仪规矩琴棋书画,样样都比不上云无忧。
她越是比不上就越是钻牛角尖,便越是样样都要和云无忧比。
可她不知道……云无忧不用比。
她只要可怜兮兮地掉一滴眼泪,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偏宠。
而云桃鸢,费劲心思,机关算尽,也只换来——
与她同父同母的兄长秦烨霖嫌恶地告诉她:“我的妹妹,只有无忧。”
被她资助着上学堂的邻居哥哥周贺白考上状元后,冷漠嘲讽:“云桃鸢,你好恶毒的心肠。无忧已经退让至此,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被她救过一条命的未婚夫萧平谨当众奚落:“我就算是剃度出家,此生也不会娶你!”
救命之恩、血缘亲情、解囊相助,都比不上云无忧娇滴滴的一句撒娇,轻飘飘的一滴眼泪。
今日,为了帮云无忧‘教训教训’云桃鸢,他们三人合力诱骗云桃鸢到了这里!
景王府是出了名的护短,倒在血泊里的人正是景王府独子卓逸贤,他荒淫无度,因着家世,在外作威作福惯了。他偶然见了云桃鸢一面,便垂涎她的美色,今日得了机会,便想强行对她做点什么。
原主不愿就范,挣扎之中,失手杀了卓逸贤。
原主就算再要强,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慌乱之中,她第一反应便是回家求助,却被家中大义灭亲,交给景王府处置。
景王府对她恨之入骨,将原主折磨到半死后,与卓逸贤配了冥婚,活生生的将云桃鸢关在棺材里活埋致死……
原主临死前的愤慨、悲鸣与绝望伴随着记忆一同袭上心头,不过短短一瞬,云桃鸢好似经历了原主完整的一生……
但此时的她只想骂娘。
穿到什么时候不好……穿到现在?!
她现在只要出门就会原地被抓,明天就会送去活埋。
这个节骨眼上……黄花菜都凉了!!
“卓世子,你没事吧?”
门外传来问询的声音,云桃鸢迅速擦拭掉手里的血迹,头也不回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这里是玲珑阁。
名字叫的好听,实际上阁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京中不少闺秀会偷着来此处凑个热闹见见世面,但从不敢声张。
原主是第一次来,也是她第一次接到正式的宴会邀请。
她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兴冲冲的便来了,殊不知今日等着她的,都是想看她笑话的。
云桃鸢深吐了口气,将胸腔里积成一团的情绪通通吐了出去。
身后很快传来嘈杂声。
云桃鸢一阵惊奇,卓逸贤的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应该啊!
情急之下,她只能随便钻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位置偏僻,装潢却没并不简陋,房间正中摆白玉茶几,茶几上的紫砂壶正冒着热气。
而云桃鸢也迅速注意到了坐在茶几边的男人。
男人一身暗色长袍,只在袖口处有鎏金刺绣,华贵又低调。
他背对着门口,似乎在专心烹茶。
云桃鸢心头警铃大作。
她迅速勾上房门,一个箭步窜过去,将一直藏在手掌心的簪子抵在男人脖颈的动脉处。
男人的皮肤很冷,云桃鸢一瞬就像是触碰到了某种令人印象非常不好的冷血动物。
“别动。否则杀了你!”
云桃鸢刻意压低了声音。
明明在生死一线上,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他气定神闲的放下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