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一片萧瑟沉闷。
所有下人都低着头匆匆行走,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适当的悲伤之色。
管家带着云桃鸢和云无忧径直走进了灵堂。
卓逸贤的棺木就停在这里。
棺木尚未合上,在白布的遮掩下,隐约露出卓逸贤青紫僵硬的脸。
和尚的诵经声在一旁重复响起,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檀香味道,让灵堂内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怪诞诡异。
风轻轻吹起遮掩在棺木前的白布,云桃鸢赫然看见了卓逸贤尚未闭上的双眼!
那双眼浑浊不堪,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不肯闭眼!
“啊——”
云无忧吓得尖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云桃鸢却面无表情,接过香,朝着棺木的方向微微一鞠躬,便将香插上了香炉。
她皱了皱鼻子,说:“这檀香闻着味道可不太纯正,莫不是有那等奸商在里面掺杂了别的东西?岩兰草味道浓郁,可不宜多加,今日宾客来往人数众多,若叫人闻多了,对身子不好呢。”
管家一直看着云桃鸢的表情,见她如此之淡定,不免有些失望。
“云小姐鼻子倒是灵敏。”
一旁的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道病恹恹的声音。
管家上前将屏风拉开,屏风后赫然坐着一个形容憔悴的妇人。
妇人面上带着病后的憔悴之色,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在看见云桃鸢的时候,才微微泛出些意味不明的光。
“自幼长在山里,对这些味道确实敏感,不过也是班门弄斧罢了。”云桃鸢行了一礼,道:“参见景王妃。”
景王妃看上去是个十分严肃又沉冷的人。
痛失爱子之后,让她那张威严的脸流露出些许脆弱,可眼神依旧锐利得仿佛能将人刺穿。
出乎云桃鸢的意料,景王妃表现得还算是和善。
她一挥手,咳嗽了两声,说:“今日你们都是来为我儿上香的,不必拘泥于礼节。”
一直口口声声的让云桃鸢不要失了礼节的云无忧被吓得花容失色,行礼也忘了。
“请娘娘恕罪!!”云无忧慌忙上前告罪:“实在是……臣女见了世子正是大好年华却死不瞑目,于心不忍,这才灵前失仪……”
提及伤心事,景王妃强撑着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她用力捏紧了檀木椅把手,力气大得几乎在颤抖。再开口,声音中满是哀痛。
“我儿是有些小毛病,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是谁丧了良心,竟害了我儿!!”
云桃鸢冷笑。
原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原主死了之后,无人敢指责景王府活埋人。一直到景王切实的触犯到了书中主角的利益,卓逸贤曾经犯过的事才被挖出来,化为主角手中的利刃。
云桃鸢不信景王妃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真双标!
那边云无忧和景王妃已经惺惺相惜上了。
云无忧劝慰:“王妃节哀,大理寺已经在查案了,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说着,还若有若无地看向云桃鸢。
景王妃咬牙:“若寻到了凶手,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只可怜我儿……孤零零一个人离开……也没个人陪着。”
她话锋一转,忽然看向云桃鸢,目光锐利,声线压低,显得生冷无比:“云小姐,听说我儿遇害之前,一直同你在一起?”
云桃鸢打起了精神。
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疑惑地说:“不知王妃是什么意思?那日我是见过卓世子,可之后我便离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情。”
“我以前便听我儿说起过你,你生的好看,又是国公府嫡女,也算是配得上我儿了。”景王妃语气中有种不符合常理的平和:“你可愿意陪我儿?只要你愿意,景王府什么都可以给你。”
云桃鸢满脑子都只剩了荒谬二字。
怎么陪?
去棺材里陪?
人都死了还要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
她悄无声息的捏了捏袖袋。
里面躺了一包辣椒面,和少许迷药。
好歹曾经她也是中医世家出身的,明明知道这是鸿门宴,怎么可能不做些准备呢?
“不了,王妃娘娘,我什么都不缺,没有别的想要的。”
云桃鸢已经做足了准备,只要离开灵堂,外面人山人海,景王妃总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云桃鸢的拒绝应当也在景王妃的意料之中,她很平静的接受了。
想来在原书中,景王府就是这么和云恒谈条件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今日你为我儿上一炷香,便算是尽了一番心意,我身子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