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忧手指紧捏,眼泪似乎又要落下来了。
楚图南本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可他也只怜惜真正值得怜惜之人。
云恒略有不忍,他说:“你先收拾些素日里用的东西,到我院里住着吧。”
云恒作为一家之主,院落自然是这整个宅邸中最大最豪气的。
这么些年来,他也不曾纳妾,整个院落空空如也,住十个云无忧也住得下。
可云无忧不甘心。
她今日来镇国将军府,本是带着胜利者的荣光想要炫耀一番的。
可谁知云桃鸢竟然反将一军,让云无忧毫无招架之力!
凭什么?
云桃鸢不过是有一个好一点的出身,拿什么和她比?
这些东西,她本不配的!
回府的路上,云恒也显得心事重重。
他骑马先行而去,云桃鸢和云无忧同坐一辆马车。
云桃鸢也懒得搭理云无忧。
左右她已经达成了目的。
她双手环在胸前,脑中想着绿漪的事情,闭目养神的时候,云无忧忽然说话了。
“鸢儿如今可是高兴了?”
云桃鸢睁开了眼睛。
云无忧紧紧掐着手指,目光中的愤恨几乎掩盖不住。
云桃鸢露出一个淡然的笑:“这就受不了吗?你欠我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这就受不了的话,以后可怎么熬啊?”
“你!”
云无忧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抿紧了唇,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父亲和兄长都是向着我的,你永远都不能够取代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云桃鸢:“地位?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能不能活下去?只在乎我能不能够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泼在她身上的污水,她会一一洗清。
原属于她的东西,她会逐一取回。
至于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她不在乎,不强求。
无情则刚强,无爱则洒脱。
云无忧若是既要又要,最后只会落得两头空。
说完,云桃鸢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云无忧。
云无忧兀自生着闷气,回府之后,云桃鸢便带着雁归在星辰阁门口候着,看着云无忧不得不指挥着人将她的东西都搬了出去。
等云无忧搬好了东西,已经接近深夜。
星辰阁虽然陈设少了许多,可也比云桃鸢从前住的地方要舒服得多——
起码那张拔步床,又大又宽敞,足够让人在上面打好几个滚了。
雁归为云桃鸢沏茶,同时笑盈盈地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听说无忧姑娘离开之后去找大少爷哭诉了许久,气的大少爷提刀就要来咱星辰阁,被老爷拦住了。也不知老爷同大少爷说了什么,大少爷倒是没有发作,只是明日里指不定要为难小姐了。”
这几日云桃鸢去了镇国将军府,没有带走雁归。
雁归没有怨言的留在云国公府,几天的功夫,便将这云国公府的人际往来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颇为佩服云桃鸢。
在这么艰难的境地下却还是能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路。
云桃鸢说:“他敢提着刀来,我就敢提着两把刀砸回去。”
原书里,云烨阳就是云无忧的头号粉丝。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不利于云无忧的,云烨阳一定是第一个替她冲锋陷阵的。
“可明日老国公夫人就要回来了,听说云老夫人脾气古怪,姑娘可要小心些。”
“是有些棘手。”云桃鸢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可打听了其他几房的情况?”
雁归点头:“老国公一共有三个儿子,云国公云恒是嫡长子,育有一子一女,次子云佑是庶子,素来不受待见。老国公死后,他一家便住在府上西南一角,若无要事,鲜少出现,也从不参与云国公府的内务。老国公夫人最偏心幼子,幼子云礼一家住得也离老国公夫人最近,明日老国公夫人回府,他定然是要出来迎接的。”
“一想到明天要面临这一群牛鬼神蛇,我脑袋都大了。”
云桃鸢整个人呈现大字躺在床上,长叹口气。
雁归见她准备休息,替她放下床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夜色渐深。
原本应该陷入深度睡眠的云桃鸢却精神奕奕。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来到了院墙边,爬上那棵歪脖子树翻了出去。
她的身影融化在夜色之中,谁也没有发现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李廷文如果要动手,一定会越快越好。
绿漪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云桃鸢本想去李廷文府上,可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