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顾脩宴的心情蓦然舒畅了。
如此说来,沈砚白是外人,与外人相对,他是内人?
这小骗子啊,当真是不害臊。
顾脩宴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
云桃鸢还在发愁,拿人手软,怎么着都得给沈砚白一个合适的回礼……
她扭头看向了湖边摇曳生姿的柳树枝,眼睛一亮,一个好主意浮上心头。
她一步疾行到连波湖边,踮起脚尖,开始薅起了柳树枝条。
她薅得十分认真,都没有发现顾脩宴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顾脩宴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云桃鸢到底想要做什么,便问道:“要做什么?”
她垫着脚尖说:“有大用处。”
顾脩宴看她摘得艰难,微微抬手。
有顾脩宴的帮忙,云桃鸢的摘树枝大计进展得十分顺利。
她抽出一条最为翠绿的枝条,嫩白的手指纷飞,飞快地编好了一圈花环,递给了顾脩宴。
顾脩宴捏在手里,大抵是觉得莫名其妙,问道:“这是什么?”
“花环啊。我小时候别人教我编的,还以为忘记了,结果还挺不错。送给殿下了。”
顾脩宴板着脸:“旁人都送花,你便送这个?”
云桃鸢郑重其事地点头:“柳树枝条多好?虽然柔软,柔软又坚韧,百折不挠!”
她说起大话来一套一套的。
顾脩宴明明知道云桃鸢在说瞎话,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将花环收了起来。
云桃鸢送了一只,便挎着装满了柳叶枝条的篮子,冲顾脩宴一笑,说道:“殿下,我先去赏花了,回见!”
顾脩宴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蹦蹦跳跳渐渐里去的背影,尚未梳起的鬓发随着风轻轻飘扬。
顾脩宴才想起来,她如今的年纪,甚至还尚未及笄,从京城回来之后,不知受到了多少委屈,也没人提起要为她办一个像样的及笄礼。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依旧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虽总是鬼话连篇,却依旧能感受到她身上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滚烫热度。
顾脩宴垂眼看着被编织好的柳叶枝条,手指渐渐捏紧。
可他这种长时间呆在诡谲地狱的人,迟早会被这样滚烫的热度灼伤。
是他不配。
顾脩宴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漠然地将手中物件轻轻扔在了地上。
可转身走出两步,他又回过神,将那物件捡起来放入怀中,大步离开。
于是……
他便看见云桃鸢就像是卖花的小姑娘一般,揣着花篮,穿行在连波湖边。
而湖边不少人手里都捏了一根柳树枝。
定睛一看,云桃鸢正在和沈砚白说话,两人年岁相仿,站在一起时,瞧着颇为登对。
最重要的是,沈砚白手里捏着的,正是同款柳树枝环。
顾脩宴:……
很好,将他摘的柳树枝送给其他的男人。
他果然就不该相信这小骗子!
云桃鸢手都酸了,终于将所有的柳树枝都分发得差不多。
也算是给沈砚白送的东西有个交代。
沈砚白还是有钱。
一朵做工精细的金花说送就送了,纵使云桃鸢的回礼颇有些上不得台面,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都不曾因为送了贵重的礼物,而以此逼问云桃鸢关于羽灵公主的事情。
难怪众人对他的评语都是谦谦君子,洒脱倜傥。
“鸢儿,你你你,你送了这么多人?!”
秦凌月转悠了一圈,回来看见云桃鸢的才做,惊掉了下巴。
云桃鸢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看她一眼,问道:“不行吗?”
秦凌月在云桃鸢身边一屁股坐下,说:“可这是游湖宴!赠礼都是有意义的,旁人都是只赠一支,你你你,你送了这么多!”
云桃鸢道:“可也没有人说只准送一个啊。”
她坐在凉亭里往外看去,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人都送的!”
现在人群已经散了许多,可还是能看见不少人手里拿着一截柳树枝。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长得好看。
云桃鸢觉着,单独回礼,未免太过于刻意。
不如来个大批发,这样不管送什么,都不会很显眼。
方才在湖边转悠了一圈,也许是今日大家都仔细打扮了一番的缘故。就这么晃了一圈,云桃鸢找到了几个长模样,十分出众的。
在心中细细比较一番之后,还是觉得顾脩宴那张脸最为无懈可击。
云桃鸢有几分晃神,秦凌月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不满地问道:“鸢儿,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呀?”
云桃鸢回过神来,说:“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