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桃鸢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李廷文警惕性不高,鬼鬼祟祟的,瞧着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而沈砚白看似光明正大的跟着,实际一直在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他很快就发现了云桃鸢,却并未惊讶,像是不认识她似的,挪开眼,不紧不慢地跟着李廷文。
云桃鸢反应过来了。
她和玲珑阁的接触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查到。
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查到李廷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沈砚白都已经查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按捺得住……
是个狠人。
云桃鸢也不动声色的跟在他们身后,却瞧见李廷文忽然停住了脚步,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仿佛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原地双手合十,朝着一个方向念叨着什么,看那说话的速度,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经文。
这是在超度?
害死那么多人,原来他也还是心有不安的。
可是如果这有用的话,那要律法做什么?杀了人念一段经文,似乎罪恶的全消了。
云桃鸢看向藏在暗处的沈砚白。
沈砚白的面上蒙了一层薄冰,云桃鸢注意到,他的右手紧紧捏成了拳,似乎是在竭力遏制着自己的脾气。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他身为质子,却依旧能在敌国获得极高的地位,甚至入朝做官。
李廷文念诵过经文后,似乎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离开了此地。
他走的时候依旧鬼鬼祟祟,似乎生怕被人看见了。
等他走后,云桃鸢便现身出来。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植被茂密,那头的浅浅溪流是活水,里头依稀可以看见几尾金鱼在游动。
难怪卓逸贤曾经这么喜欢在这里玩乐。
沈砚白疾步往前,竟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没有半分停留。
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预料到会在某个地方发现什么。
最终,他停在了一个地方,弯下腰去,从那里捡起一个什么东西,身体骤然僵直,许久都不曾动弹。
云桃鸢拎着裙摆跑过去,只见他拾起的,是一块玉牌,玉牌上雕刻着玉兰。
上面沾满了泥土,应当是一直被埋在土里,前阵子刚好下了大雨,竟将这块玉牌显露了出来。
沈砚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捏着玉牌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
云桃鸢也意识到了,这块玉牌,对于他,对于羽灵公主或许都有十分重要的含义。
而玉牌被埋进土里……
沈砚白肯定也已经知晓,羽灵公主只怕是已经去世了。
云桃鸢寻来花匠用来栽植花草的铲子,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开始挖土。
既然玉牌在这里,那么继续往下挖,总能找到羽灵公主的尸骸。
羽灵公主既然已经惨死,总要让她的尸骨得以安葬。
沈砚白始终沉默着,这张一贯戴着温柔面具的外表布满冰霜,一双眼渐渐泛红,如同厉鬼索命一般,尤为可怖。
只是他们刚挖了几铲子,便有人高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云桃鸢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沈砚白却没停。
她回头看去,是个行色匆匆的侍卫。
看起来似乎已经知道了云桃鸢没有乖乖待在房间的事情,特意出来找的。
云桃鸢说:“这里的花儿开得真好,我给他们松松土活动活动筋骨。”
那侍卫显然也不知道这土里头买了什么,用狐疑又疑惑的目光盯着云桃鸢和沈砚白。
松土?这庄子自从卓逸贤死了之后,就没有人会再来了,给这里松什么土?
那侍卫高声道:“王妃请您过去了!”
云桃鸢:“那可不行,还有正式没有做呢。”
她抽出刀,一刀扎进了土里,说:“今日这土不松完,我还真不能去前堂。”
那侍卫估量了一下那锋利的刀剑,有些退缩了。
他只是个传话的,而且如今形单影只。不敢和她硬碰硬?
但很快,便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围了过来。
最先过来的事还未走远的李廷文。
李廷文看见二人正在铲地,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喊着:“拦住他们!!”
他的声音太过于惊恐,语调抬高,甚至有些破音。
可侍卫们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反而被他过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说了,完成了这里的事情之后,我自然会去找王妃。”
李廷文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不可!这里不能让外人碰!快,快着人去请王妃前来!”
他越是慌张,就证明云桃鸢的判断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