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按照和叶锦书的约定,向百姓公布了医馆之事的真相。
罪魁祸首是旧贵族党中的萧远伯。
萧远伯家中的产业占大头的是药材。整个皇城之中流通在民间的药材有九成都是从萧远伯手中出去的。
在萧远伯府掌管了大部分药材的前提下,但凡有大夫想在皇城脚下开医馆,那必定要从萧远伯手中拿药材。
换句话来说,萧远伯明面上把控着皇城脚下流通在百姓中的药材,实际上也是变向地把控着开设在皇城的医馆。
这些年来,萧远伯明里暗里地胁迫着皇城中的大夫做了不少有利于他的事,同时也给百姓们立下了规矩。
看病的规矩。
要想治病,必须先向萧远伯表达尊敬和感谢。
至于这个感谢的方法,就是给萧远伯送礼。
至于送多少取决于得病的严重程度。
此前也不是没有人上奏说过萧远伯的这些事,可萧远伯做事精明,轻易不会留下把柄,就算是不小心落了口舌,也随便推出一个伯府的下人就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每次萧远伯失去了一个忠心的下人后都会有些许的收敛,可很快,楚奕还是得到了消息。
萧远伯卖出的药材有两种价格。
为他做事的大夫能够以更低的价格得到更好的药材。
而那些不听话的坚持自己原则的大夫,则需要用高几倍的价格才能买到一些药效极差的药材。
也不是没有那些坚持心中原则的人企图用自己的正义反抗,可在现实的压迫下,这些人很快就发现,只靠一腔热血并不能做成事。
更多的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看清自己的无能为力。
久而久之,皇城之下的医药行业,成了最暴利,也是最黑暗的一行。
普通的百姓要是生病了,宁愿多走些路去皇城之外的小摊上把脉,也不愿意就近在皇城脚下就医。
那些不差钱的富商,则成为了萧远伯的主要吸血对象。
这样的事情在皇城之中已经持续很久了,甚至在百姓之中已经默认了看病费用极其高昂,生一次普通的小病都得去掉普通百姓半数家产这样离谱的事。
自从楚奕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一直想做些什么。
在他最年少轻狂的时候甚至带着人偷偷潜进了萧远伯府,把正在床上辛苦耕种的萧远伯从床上抓了出来蒙头暴打一顿。
那次之后萧远伯惊吓过度,也极其愤怒,动用了所有手段要找到那天晚上对他动手的人是谁。
年少的太子的手段到底还不够成熟,还是皇帝在关键时候替他擦了屁股,才保全了迄今为止太子极好的名声。
楚奕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被发现以后问过皇帝。
“父亲,您为何放任萧远伯,萧远伯府就如此不可撼动吗。”
那天皇帝说出的话,甚至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楚奕到现在也记得一清二楚。
“不是不可撼动,只是现在还不能动。”
“为什么,父亲,儿臣想做此事。”
“时机未到。除了一个萧远伯,还会有下一个萧远伯。更重要的是,现在百姓对萧远伯只是不满,你此时出手,百姓只道你做了一件好事,仅此而已,你却要为此承受旧贵族一党的反扑。”
“可若是萧远伯的贪欲成长到百姓无法承受的地步,那时你再出手,便是天命所归,大道所致,无人能对你指手画脚,即便是旧贵族党也无法违背民心所向。”
“奕儿,为君者,理应顺应民心,实则操控民心,你得在合适的时候做对的事,且再忍忍吧。”
楚奕这一忍,便是到了现在。
从他知道叶若颜提出的请求是在皇城之中开设医馆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叶若颜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有实力,有想法,有天赋,只要能够给她足够的支持,她轻易就能在皇城脚下,在萧远伯眼皮子底下站稳脚跟。
原本楚奕只是先打算给叶若颜提供药材方便她打出名气,可他没想到,叶若颜更狠,她用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所有积蓄,替第一次来医馆的病人免费诊治。
在这之中,恰好有那种缠了病患十几年的顽疾,在叶若颜的施针和药的配合下,竟然就这样好了。
那位病人的儿子是位富商,听闻叶若颜治好了自己的母亲,原本准备了大量黄金想要答谢叶若颜,却被叶若颜拒绝了。
“不谋当谋之事,为医之耻;贪求身外之财,从医之危。”这是叶若颜拒绝黄金时说出的话。
最后,她只是收了药材的费用,以及自己明码标价的诊费罢了。
在楚奕有意为之下,叶若颜的这句话很快在民间传播开来,所有百姓都知道了现在皇城开了一家医馆,就是当年叶将军的庶女开的。
诊金便宜,普通人家都能付的起,若是实在困难,这位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