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十九年初开年,朝堂上接连几件大事引起了群臣连日来不间断地讨论,一是银票发行以来,不论是官营的还是私营的,汇兑业务量都直线上升,对白银的需求量也不断加大。大周的白银存量本就不多,此事必须要未雨绸缪。
“陛下,白银一事可提前做好筹划,或与周边四邻扩大贸易的规模,或加大探查银矿的范围和深度,皆可有效缓解白银短缺的问题。”
“王首辅所言极是,但朕还有一法,也许可行,或可长久地解决这个问题。怎奈目前并不是绝佳时机,便先按照王首辅的意思去办吧。”
柴宗训心中的打算就是“硬抢”,既然大周境内没有,自然有地方会有。他心想:这个好办,那就直接打过去,抢回来便是。谁的拳头硬,谁就说话好使,这个道理,无论在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国度都好用。
“陛下,您可不能偏心啊!这白银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但臣等这铜铁的问题,您还没有个准信呢。之前那些铜铁,可是都用在了刀刃上,如今回鹘局势如此紧张,臣与枢密院的几位副使合计过了,必须得新进一批铜铁,以备不虞。”
张永德如今身兼数职,可谓是位高权重,由他出面向柴宗训变相“要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铜铁一事,朕也没忘。这样吧,先将此前那些不堪用的铜铁融了重铸,朕再命人加大铜矿与铁矿的开采量,应该也能够应付一段日子了。”
柴宗训近来也不知道自己是“穷”还是“富”,说是穷吧,在他手里,大周已经尽收南北,与唐末昭宗时相比,还略胜一筹。要说富,柴宗训手里似乎样样都缺,他恨不得现在就派兵远渡重洋、马踏北疆,但时机确实不到。
“陛下,这……臣这就去办。”张永德清楚,这个办法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他已经代表武将出面,当朝提出了这个问题,柴宗训也给了解决的方案,他就不好再纠缠下去了。
眼见文臣武将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女官一侧的和首辅也站了出来,她手里也有一件亟待解决的要紧事。
“陛下,近来民政、商务、国学三部及不少省州府衙门皆来报称,女子纳税、经商、入学之事屡遭宗族夫家等阻拦,言道女子没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更遑论其他。臣请旨,是否可令官方作坊优先选任民间女子为工,让她们皆能自食其力。”
和氏清楚,女官制是柴宗训从上至下的改革,现下必须要将天子女子都纳入到这个制度当中来,未来女官制才有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一天。
柴宗训也料到,当初设立女官制,一定会遭遇民间的阻碍,说不准在他在位的时间段之内,这个问题都不会得到有效缓解。当和氏在朝堂上提出要选任女子为官方作坊的女工时,他自是同意的,此举可以解决一部分女子难以维生的问题。
“和首辅的提议甚好,朕允了。不过,朕想再加上一条,女子入官方作坊为女工,官营票号可以为其另开一户头,将她们每月所得以银票的方式发放,也算是另一种宣传了,如此可避免她们的辛劳所得被旁人代领、占据,日后若是上了开封府也能有个证据。”
“臣代天下女子谢过陛下恩典。”
女子入官方作坊为女工一事,对满朝男子而言,乃是一件小事。所以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此事也就顺利地通过了。
柴宗训自开年以来,已被这几件政事烦扰得不行,今日一次性解决了也好。
福宁殿中,皇后李纯妍早已等在了一旁,柴宗训在下朝走来的路上,一眼便看见了她的仪仗。
“皇后在殿内等了多久了?怎得不一早禀告朕?”
“回陛下,是圣人让我们不必告知您,圣人见您政事繁忙,心疼您。”
柴宗训听完童海的话,不由地一笑,这个童海,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皇后来了。”
李纯妍一听见柴宗训的脚步声,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柴宗训行了一个礼。
“都说了不必如此多礼,你就是不听,今日这是有要事来寻朕?”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过几日就是元时的生辰,臣妾和赵德妃就商量着,给他办一个简单的生辰礼。这不,臣妾瞧着陛下近来政务繁忙,就想邀陛下那天去延和殿看看,暂时远离政事,热闹热闹,陛下也可以与孩子们一道乐呵乐呵。”
“如此,朕那日一定去,母后那边可去请了吗?”
“母后近来的身子还是不适,便跟臣妾说这回就不去了,让陛下陪着孩子们一起玩乐就是。”
李纯妍此话一出,柴宗训也能理解。毕竟符彦卿才去了不久,符太后怕是一时之间见不得父子天伦的场面,生怕触情生情,坏了孩子们开心欢乐的氛围。
“朕还得给元时准备一件生辰贺礼,许久不见他了,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
柴宗训较为亲近与看重的孩子也就那么两个,晋阳与元明,其他的孩子他也就是在一些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