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位娘娘回家了,也不带我们晋阳出宫看一看,哈哈哈……”
“嬢嬢说,李贵妃的父亲走了,她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元晖出宫去了,爹爹你还不知道吗?对了爹爹,什么是走了,我问嬢嬢,她说我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柴宗训闻言,随即看了一眼童海。
“回陛下,确如公主所言,今早的事,臣还没来得及向您禀报,卢尚书后脚就来了。”童海不留痕迹地将锅甩给了卢多逊,谁让他堵在门口一直不走的。
“着内阁派人前去吊唁,毕竟是军中老将,朕不想寒了老将们的心,李贵妃的父亲还是刘知远的小舅子吧?”
“陛下英明。”
嘱咐完童海以后,柴宗训转头又专心陪晋阳练起了字帖。左不过是一个妃嫔的父亲,更何况李贵妃之父已久不居要职,自然不会对柴宗训造成什么困扰。
天蒙蒙亮,收到父亲已是弥留之际的消息,李云烟先是向皇后李纯妍说明了缘由,就带着元晖赶回了李府,根本来不及向柴宗训禀报,因事出紧急,他这才一无所知。
回到府中的李云烟,紧紧牵着元晖来到了其父床前,李洪信已是七十四岁的老人,在那个时代来说,他也迈入古稀之年,算是高寿了。
“烟儿……你……你来了……”李洪信艰难地开口道,此时的他早已是油尽灯枯,就吊着最后一口气想要亲眼见一见李云烟,这才挣扎着没有合眼。
“父亲,烟儿来了,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烟儿的,您尽管说,我就在这一直陪着您。”
生母早逝的李云烟是由李洪信一手拉扯大的,这些年来,他都不曾迎娶继室,就是怕李云烟受人欺负。原本她进宫选秀一事,李洪信也是坚决不同意的,最终在李云烟百般请求之下,他才勉强点了头。
李云烟的想法很简单,有她在宫中一日,大周朝野内外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礼敬她父亲几分,父亲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但李云烟没想到,李洪信已经是风烛残年,没有几天可活了。
“烟儿……就算父亲走了……你也不是一个人……你不是还有晖儿吗?”
李洪信本想伸手擦一擦李云烟眼角的泪水,可是他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了。
一旁的元晖适时伸出了手,轻轻擦掉了李云烟眼角处的泪水。
“姐姐,别哭,有晖儿在,不怕!”
李云烟一手握着李洪信,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元晖,她舍不得让父亲离开自己,但她也清楚,李洪信的时间到了。为了能让父亲安心,她不得不违心说出了心中至死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父亲,您安心地走吧,烟儿会好好的,有元晖在,烟儿绝不会是一个人。”
听及此言,李洪信欣慰地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一眼李云烟后,缓慢地闭上了双眼,永远离开了这片他曾经敢于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
“父亲,谢谢您这辈子对女儿的养育之恩,您一路走好……”
李洪信闭眼后,李云烟恭恭敬敬地在床前对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李洪信的丧事自有族叔代为操办,朝廷听闻他的死讯,说不定也会遣人前来。
身为后宫妃嫔,李云烟是“君”,她最多只能送李洪信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而元晖作为大周天子之子,就更不适合继续留在李府了,李云烟清楚,她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回宫之前,李云烟仅带走了李洪信的手札,里面全是他此生经历的缩影。
有人悲,有人喜。王昭仪收到高丽王送来的礼物后,发自内心地高兴。她与王伷是同胞兄妹,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只见礼物中除了一些日常的吃食外,还有一些家乡的特产,几样她自小喜爱的物件。
高丽王还给王昭仪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说高丽近日内忧外患,王伷让王昭仪在大周天子面前,尽量为高丽争取一些关注,让柴宗训成为高丽最强有力的后盾。
高丽是王昭仪的母国,她自然会为了母国出力。况且她如今母凭子贵,有很大的希望可以获封妃位,再上一层楼,到时她就可以为高丽谋取更大的利益了。
“外事部的人来送礼时说,卢尚书向陛下奏明礼品一事之时,晋阳公主恰好也在一旁,公主对高丽王送给您的东西颇有兴趣,娘娘要不要借花献佛?”
这名宫人并不是高丽人,而是王昭仪来到大周后,宫中分配给她的定额宫人之一,因她处事机灵、善解人意,才被王昭仪提拔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你这个建议好,晋阳公主作为陛下唯一的女儿,说的话肯定比我有用多了,明日十五去拜会皇后娘娘之时,我亲自挑几样东西送给晋阳公主。”
“皇后娘娘那儿还有太子殿下呢,您若是只准备了晋阳公主的礼物,恐皇后娘娘会不高兴,不如您备两份礼,这样谁也挑不出您的错处来。”
“你说的有理,那就选两份送去,这样礼数也周全。”
王昭仪正沉浸在一堆礼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