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校事卫大牢里,三个异族样貌的男子被禁锢在了木架之上,狼狈不堪地吊挂在李继隆眼前。
他们身上满是严刑拷打后留下的血痕,已然只剩下半条命了。不过,他们的死活,李继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在乎能否从他们的口中问出实话。
“嘴还挺硬,好!看在你们跋山涉水‘到访’大周的份上,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一番,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惦记上大周,给他们上钢针。”
几名狱卒拿来好几根与筷子粗细相当的钢针,二话不说,瞅准犯人的肩井穴猛地扎了下去。
“啊!”“你们这群魔鬼!”“额……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此粗的钢针扎进肩井穴,虽不致命,却会令对方的双臂疼痛难忍,如万蚁啃噬,痛彻心扉。
眼看狱卒第二针即将扎下去,方才还在破口大骂的三人就纷纷改口,不断向李继隆求饶,生怕慢了一步,第二根钢针就扎进肉里了。
李继隆忍不住嗤笑一声,什么神明魔鬼的,来了大周就得按照大周的规矩来说话,其他的一切都不好使。
“有话可得赶紧说,我这儿最多的就是针,要是说慢了,亦或是有一句假话,看我不把你们扎成筛子!”
不多时,三人就将他们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大周、到了大周后的筹划等,一五一十地向李继隆交代了个清楚,而唯一的请求就是留下他们一条命,放他们回国。
“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要不这样吧,看在你们一个个都能‘坦白招供’的份上,我定会在陛下面前给你们求个情,让陛下能全须全尾地放你们回去。”
话毕,李继隆不顾身后三人不依不饶的呐喊声,大笑地走出了校事卫的大牢。三人招供后,李继隆有感,大周怕是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此事必须立刻向柴宗训禀报。
福宁殿内,自尹崇珂启程前往东女国后,柴宗训这段时间都在与皇后李纯妍以及女阁成员商议,什么时候派遣第一批女官赶赴东女?如何说服她们舍弃大周的亲友自愿前往?抵达东女后又该怎样做才能更好地治理当地?
“陛下,校事卫都点检求见。”
柴宗训正与和首辅敲定第一批奔赴东女的女官人选,乍一听李继隆求见,便猜到他对那几个外国人的突击审问,定然是问出了些什么。
“朕知道了,你让他在偏殿先候着。皇后,你与和首辅她们几个,再将这几处细节合计合计,改日朕再与你们相商。记住,尤其是在女官的人选上,务必要以自愿为主,朕不想强人所难。”
“臣妾明白陛下的苦心,定将此事放在心上,那臣妾等就先告退了。”
李纯妍等人走后,柴宗训快步来到偏殿,李继隆果然是为了那几人之事而来。
柴宗训也不急着知晓详情,只是先招呼李继隆坐下,让他慢慢道来。
紧接着,从李继隆的口中,柴宗训终于得知,那三人都是各自国内的探子,每个人都与三国的当权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行赴周,为的就是一探大周的虚实,回去后好制定相应的对策,应对大周的“威胁”。
“陛下,这花剌子模离大周最近,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冲着刺探大周边境以及各处兵力分布来的。臣在那人身上搜到了不少现画的边防图,他画完一份就缝进自己的大衣里,这才瞒过了所有人。”
柴宗训看着李继隆颇为恼火的样子,赶紧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头。
“我大周与他们相隔何止万里,这都能被他们惦记上,往好的方面想,何尝不是对我大周的看重。若是换作一小国,说不定还没有这个待遇。”
李继隆转念一想,柴宗训的话貌似也有些道理,下一刻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花剌子模距离大周太近,肯定是留不得了;拜占庭与罗马帝国又太远,暂时还不在柴宗训的考虑范围之内。
耶律道隐与其部族都不是善茬,柴宗训若不是靠着武力值的碾压,还未必是这群契丹人的对手,有他们在,罗马帝国从此以后怕是有得闹了。
仅剩的拜占庭,日后待大周海军慢慢壮大起来,柴宗训相信,拿下它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
“拜占庭与罗马帝国那两人,放了吧,与他们说大周不愿树敌,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莫要招惹大周。至于花剌子模,人就不必再留了,往后的事,朕自有安排。”
“臣明白。”
李继隆虽不知柴宗训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听命而行总是对的,不该问的话,他一句都不会问出口。
昭武二十三年开春,大周借正旦佳节,隆重接待了来自西域以西的诸国使者。众人皆被大周物阜民丰的盛景所震撼,数日内已与商务部签下了大大小小的订单,往来交易涉及的货物多种多样,有瓷器、丝绸、茶叶、药材、香料等。
诸国使臣都沉浸在与大周顺利达成贸易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