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十分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若是宫人有孕,那她腹中之子……
“快!将半年之内,所有与这名宫人有过来往的男子,无论是侍卫还是医官,统统给我带回来严加审问!”
李继隆的反应很快,一下就抓住了新线索的源头。无论这名宫人是否是死于情杀,校事卫皆可以顺藤摸瓜,勘破此案。
曹王配合着校事卫一道,过滤了一番宫中侍卫。二人还向柴宗训请旨,允许他们进入国医部搜查。
两日后,校事卫终于查到,一名疑似那宫人同乡的侍卫,一年以来与其来往最为频繁。其同僚还称,数日以来,这名侍卫常常夜不能寐,近日已经多次听他言道,夜半似有鬼魂向其索命。
“应该就是此人了,将他带上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此人与那名宫人之死毫无干系,为何会在案发前后频繁宣称受到鬼魂的惊扰,借口虚妄至极。
侍卫被带上来后,李继隆不愿与其白费口舌,决定先给他来一顿杖刑。
几日来,这名侍卫本就被校事卫日夜折磨,早已不成人形,杖刑还未执行完,他就不堪刑罚,主动将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侍卫原是在景福殿中当值,一年前,他结识了刚入宫不久的宫人余氏。只因两人是同乡,私下来往多了些,举止也就亲密了些。不料有一回,正好被王昭仪给撞见,最后她居然愿意对二人网开一面,条件是要求这名侍卫,主动申请调离景福殿。
侍卫与宫人猜测,王昭仪如此安排定是不想再见到两人,免得脏了她的眼。侍卫不疑有他,没几日便主动离开了景福殿。
这名侍卫被调离景福殿后,并没有与宫人余氏断绝联系。人一旦尝过禁果,哪是那么容易能戒掉的。于是,二人又开始私底下相约,半夜等在后苑见面。
侍卫明知在宫中与宫人行不轨之事,乃是触犯天威,按律当斩。奈何二人还是抵不住诱惑,偷尝了禁果。
月余之前,宫人余氏有一日竟告诉他,肚子里已有了他的孩子。而正当侍卫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有人往他的住处投了一封信,信中只写了一句话:此物可解君忧,还附带了一小包白色粉末状的药包。
为免东窗事发,人头落地,他自觉有人已得知了他与宫人余氏的奸情,更加着急想要解决掉余氏这个祸端。侍卫以为药包中的药,不是堕胎药便是夺命毒药,便狠心将宫人余氏约了出来,掺在吃食中喂给了她。
最终不论余氏小产或是暴毙,侍卫都可置身之外,侥幸逃过一劫。
半晌过后,侍卫久不见余氏有任何不适,本以为是有人故意在捉弄他。谁知,第二日,他就听闻了余氏上吊的消息,因怕校事卫迟早会查到他的头上,便向其上峰递了假,想要趁机逃出宫去。
“眼看我就要逃出生天了,你们校事卫在最后一刻,还是将我从宫门处抓了回来,如今我只求能够留一全尸……”
曹王柴熙让与李继隆没料到,此事竟还牵扯到了王昭仪。二人也不能断定,王昭仪究竟在这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又或者恰好只是撞破了宫人余氏的奸情,仅此而已。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会一会王昭仪了。”
李继隆点了点头,对柴熙让的建议表示赞同。查至此处,王昭仪或许是解开谜底的关键人物。
景福殿内,吴昭容与孙昭媛向来不爱与王昭仪往来,她们的家世,虽说比不得别人,但与王昭仪相比,自是更深一筹的。毕竟今时今日,王昭仪的母家仅剩下一个傀儡幼子,虽有高丽王的名头,却无高丽王的实权。
校事卫来时,吴昭容与孙昭媛率先发现了不妥,忙向李继隆打听是否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见过吴昭容、孙昭媛,敢问二人近日是否见过王昭仪?”
李继隆避重就轻,也不与她们废话,直接将话茬引到了王昭仪身上。
“不曾,自打圣人将每日的请安改为七日一次后,我等除了在坤宁殿,亦或是每半月在宝慈殿见过她以外,都不曾与她有过什么来往。”
此话任谁来听,都能听出这两位与王昭仪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李继隆当下了然,从她们嘴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转身带人来到王昭仪寝殿外时,守在殿门口的宫人看见校事卫,纷纷显露出了不那么自然的神色。
“王昭仪可在?”
寝殿外值守的宫人内侍,见校事卫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一时竟无人敢上前阻拦他们。
“在……在的……”
“前面带路。”
在宫人的指引下,李继隆率校事卫来到了王昭仪的寝宫门外,不再向前。
“校事卫奉陛下旨意查案,还望王昭仪行个方便,跟我们走一趟。”
话毕,寝宫内率先走出来的人并不是王昭仪本人,而是一路从高丽,随同其赴周的高丽籍侍女。
两名侍女向着李继隆福了一礼,趁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