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秦翰虽是宦官,但他为人不居功、不揽权,从不谋取私利,且颇具军事天赋,是宦官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柴宗训没想到,正当他疑惑,该派谁去盯着向拱,免得他一打起仗来就无法无天之际,秦翰正巧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朕问你,你觉得是留在朕的身边伺候好,还是替大周征战沙场比较好?”
换作普通的宦官,他们的答案一定是选择留在柴宗训的身边伺候。随侍天子,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可秦翰不这么想。
秦翰心里好似有一个小人,一直不停地蛊惑他选择第二个答案,将这个好不容易近身伺候柴宗训的机会抛诸脑后。
“臣,虽是宦官之身,但若是大周有难,也不避刀兵之祸。”
“好,朕今日成全你。你替朕走一趟,去北边看着向拱,让朕替他少操点心。”
“臣,绝不辜负陛下恩典。”
第二日,童海告假回来之后,才发现给他替班一日的秦翰,居然转眼间就被柴宗训送去了北境,众人皆以为秦翰是不是在御前,得罪了柴宗训。此事之后,再也没人愿意顶替童海的差事,一度让他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既是柴宗训的旨意,枢密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此前也有宦官替君王于前线督军的先例。
秦翰得了枢密院的首肯后,顶着一个尉官的名头,赶在向拱北上之前,抵达了前线。
向拱还想趁着此番踏足北境,好好放松一些拳脚,将大周北部边境的界限再推远一些。
“‘黑大王’实在是不仗义,背着我暗地里干了好几场了,带人都打到花剌子模了,我还在原地打转,我这回可得好好杀一杀他的威风!”
两日后便要出发了,向拱正在营地中作最后的视察。初春过后,汴京城虽已冰消雪融,但这北境可还是冷得不行。想要打赢此战,将士们的后勤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向拱正在一一询问士卒,是否已拿到配发的物资之时,有人来报,枢密院又派了人来,让他立马前去迎接。
“队伍都要出发了,不会有什么变故吧?”向拱急忙甩开了脑海中的想法,这可不行,他已经准备了数日,如果临出发前一刻,反而不让他出兵了,向拱定会杀回汴京,与枢密院那几位据理力争。
“指挥使,来的是一个宦官。”
“宦官?”这下向拱更疑惑了,枢密院派一个宦官来意欲何为?不过这恰好说明,旨意是柴宗训亲自下的,不然不可能派一个宦官来传旨。
一刻钟后,秦翰终于抵达了辕门处,见到了这位为大周屡立战功的北部战区指挥使,乍一看上去,果然是一身肃杀之气。
秦翰在打量向拱的同时,向拱也在打量着秦翰。
若不是下属来报,说枢密院派来的是一名宦官,向拱还以为来的是哪位年轻将领。只见秦翰一身戎装,目光深邃,见到他亦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绝不像是一名普通的宦官。
“见过向指挥使,属下是奉枢密院之命前来,特带来了陛下亲笔。”
柴宗训也是煞费苦心,为了不让向拱重现此前河西之败,不仅派了秦翰前来,还专门托他给向拱带来了一封亲笔信。
“……北境之战,事关大周千秋之局,不容有失!秦翰为人温良谦谨,可供驱使,莫要以貌取人。望你不负朕望,早日凯旋!”
向拱拿着信来回看了好几遍,拢共没有几句话,但他始终不敢相信,柴宗训这封亲笔信,除了叮嘱他要全心全意应对此战以外,就是让他对秦翰委以重任。
短时间之内,秦翰看着向拱来回变化的表情,还以为信中写了什么警告向拱的话。秦翰正想要开口安慰向拱,若是这一仗打得好,陛下自然会对他刮目相看,下一秒便听到向拱开口。
“你,与陛下是什么关系?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陛下身边多久了?”
秦翰心中虽对向拱的问题存疑,却也一一作答。
“只在陛下身边服侍了一段时日,便被陛下派来了北境。”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柴宗训派来的人,向拱也只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诚意对待。在向拱心中,柴宗训的权威已经到达了一个非比寻常的高度,特别是在其战败之后,柴宗训不仅没有向其问责,还允许他戴罪立功,仍然任职战区指挥使一职。
不过比起北部战区,如果让向拱自己选,他倾向于留在西部战区。西域周边都是一些各自为政的小国,稍微大一点的国家,也都是内部矛盾不断,对于大周来说,简直就是一处练手的好地方。
这不,眼看李重进在西域相继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向拱也只有眼红的份,坐不上的他,这才上奏柴宗训,欲对北境用兵。
“既然你是陛下钦点的,日后就先跟在我身边吧。”
“属下遵命。”
诸事皆准备妥当后,向拱正式发兵,朝着北境未知的区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