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福全仍旧没有上钩,杨延昭决定再加多一把火,扮作另外一位买主,假装要将李继和手里的“货”全都买走。
果然,见有人与李继和打招呼,且是冲着他手里的货来的,张福全当即打断了杨延昭与李继和二人间的谈话。
“这位兄台,凡事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李兄手里剩下的货,已经被我买走了,你恐怕得另寻别家了。李兄,我这就命人回去取钱,咱们立马将这单买卖坐实。”
杨延昭只好表现出一脸十分懊恼的样子,后悔自己来迟一步,向李继和拱手摇了摇头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张掌柜的莫怪,去年这位杨掌柜的买走了我一大批货。我也是不缺买主,今年也就没有寻他,可巧今日就撞见了,莫怪莫怪。”
实际上,五卫早已将张福全的底细摸了个透,知道他手里的现钱早已用尽。
今日如果张福全一定要买下李继和手里的货,必须要动用那批龙标银票不可。
不出片刻,张福全手下之人便带着银票回来了,只见他在契约之上按下指纹,转眼就将手中的银票交给了李继和。
“真没想到,今年京南府还有这龙标银票,我看其他买主手里好像都没有,怎么张掌柜这还有这么多?”
张福全既知李继和往年也曾来过京南府做生意,便没有打算瞒他。
“若不是手里的银票不够,我真不愿意拿这些来付订金。这段时间,上面的人说了,最好不要动用龙标银票。我也是看李兄的货实在太好,才冒险而为。”
“原来如此,张掌柜所说的‘上面’是指?我一年也就来京南府一回,这些规矩也不太懂。”
“不就是京南府银监分司嘛,这京南府官想必也得了不少好处。再往上估计就是汴京城里的相公了,我等不过就是做些小生意,哪能认识这么多达官贵人,只不过是照着规矩办事罢了……”
李继和一听,此事居然还牵扯到了汴京城,顿时觉得背后之人的身份定没有那么简单,当即告辞,言道过几日再来与张福全商讨其他事宜。
“陛下,臣已查明,银监司京南分司就是这龙标银票的幕后推手。至于京南府官,恐怕也与此事有脱不开的关系。”
柴宗训沉思了一会,他怀疑此人是在汴京城布局,遥控指挥,因此才得以在他们到来之前,将龙标银票一事隐匿于人前。
“传旨毕士安、张永德,留意汴京城中异动,若有人突然插手银监司之事,或在朕回京之前,言行有异,立刻拿下,不必报我。至于京南府,立刻将银监司京南分司总办与京南府官拿下,就地审问。”
柴宗训还命李继和将张福全找来,充作此案的证人,与他们当场对质。
京南府的动静,不出半日便有人将消息传到了汴京城。
“没用的东西!马上派人将钱模偷偷放回银监司,莫要让人觉察出来。”
“是!”
毕士安与张永德收到柴宗训的密旨后,安排了专人,秘密留意银监司的一举一动。
这日,有人来报,开封府有人奉了上峰之命,前往银监司核查账目。说是,去年开封府的账目有误,需要修改。
“开封府?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没有确凿证据,我们还是不要随意猜测的好,此事还需禀报陛下,让陛下回京处置,更为妥当。”
京南府中,银监司分司与京南府官在张福全的指证之下,终于亲口承认龙标银票一事是他们所为。
不过二人受尽了酷刑,仍是一句话也没有透露幕后主使是谁。
无奈,李继和只好将人严加看管起来,等待柴宗训的旨意。
“既然他们不肯开口,也不必留他们的性命了。”
“陛下!此案尚未水落石出,留下二人,或可供出幕后主使……”
“不必了!照朕的意思做即可,无需多言。”
柴宗训回到书房后,将袖子里的密信拿出,不带一丝犹豫便丢进了火盆当中。
他右手紧握拳头,左手撑着书桌,很显然是被密信中的内容给刺激到了。
隐隐约约可见,火焰最后吞噬的正是一个“柴”字。
“为什么……朕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最终,京南府龙标银票一事,因银监司分司总办与京南府官之死而告一段落。
京南府官由通判杨侃继任,银监司分司总办一职则交由主办林特担任。
杨侃素有躬履俭约之名,林特为人精敏善算,此二人乃是柴宗训阅遍京南府,精心挑选出的可堪府官与总办之位的人。
京南府之事落定后,柴宗训为了缓解心中烦躁,特意抽出一日空闲,与众人游览了一遍京南府的名胜古迹。
“陛下,臣妾见您这两日,心情似乎不佳,可是有何烦心事?”
“无事,不过是一些朝堂政务罢了。烟儿,你与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