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对隐帝没有半点印象,前朝仇怨臣妾亦没有参与半分。臣妾只知道,李洪信就是臣妾之父,也是父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除此以外,别无他人。臣妾自知,此事隐瞒不报,同样欺君,还请陛下治罪。”
幸而今日只是家宴,来的都是与大周皇室密切相关之人。
若是赵德妃选在朝会上揭开此事,柴宗训还一定能为李云烟遮掩过去。
“那好,朕问你,此前除了你父亲之外,可有他人知道你的身世?”
“并无他人,臣妾也是无意间得知。”
“就连你父死前,也并未与你直言?”
“未曾……”
柴宗训看了看李云烟,又扫了一遍在座众人后,言道。
“隐帝已为自身之过,付出了代价。他选择弃天下臣民于不顾,那是他天命已尽,怨不得别人,自然也怨不得李贵妃。相反,前朝公主为我大周皇妃,正如曹王所言,亦代表我大周才是民心所向。”
柴宗训走下座位,将跪在地上的李云烟扶了起来。
“如若后汉真的有何残存势力,李洪信不可能对其女没有任何交代,就撒手人寰。由此可见,李云烟这后汉公主之名,实乃有名无实,那朕又何惧之有。”
说实话,柴宗训确实不在意李云烟究竟是谁的女儿,只要她生下的是自己的儿女,柴宗训就一定会选择站在李云烟这边。
“陛下,臣妾……”
“不必多言,朕不管你以前是谁,从今往后,你只是大周的贵妃,听清了吗?”
“臣妾明白……”
坐在上首的李纯妍,在柴宗训替李云烟开脱的第一句话开始,脸色就已十分难看。
如今李纯妍见柴宗训与李云烟解开误会之后,携手站在大殿中央,好似他们才是夫妻一般,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陛下!您可别忘了,太祖可是从他们刘家手里得来的皇位,如果您就这么放过李云烟,日后大周江山可就多了一大隐患!”
赵德妃还不愿意放弃,她直指李云烟后汉公主的身份,强调柴宗训若是不杀了她,必将受到反噬。
“无稽之谈!元晖、元晏本就是朕的亲生骨肉,谈何颠覆大周江山。来人,赵德妃蓄意生事、殿前失仪,将其押回延和殿,无诏不得出。赵德妃之子元时,秉性纯良,持躬端谨,出继故太尉、越王柴宗谊为嗣,于宫外别居。”
一旁的元时简直傻眼了,他早该料到赵德妃闹出来的这出大戏,其后果最终都要由自己来承担。
曹王柴熙让本想再劝劝柴宗训,奈何圣旨已下,已成事实,再难回转。
可怜的元时,在参加宴会之前,身份还是皇子,宴会结束之后,就成了旁系嗣子,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即位的可能。
李云烟本想开口求情,但一想到如果方才赵德妃的奸计得逞了,出嗣旁支的极有可能就是元晖与元晏。
思及此,李云烟默默收回了踏出去的脚步,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状,皇后李纯妍唯有接着柴宗训的话,批判了赵德妃几句,言道皆是因为自己疏于宫务,才令赵德妃有机会潜入睿思殿中,盗取札记,闹出这么一场笑话。
继而在这端午宴上,让赵德妃破坏了柴宗训设宴的初衷,搅得大家兴致全无。
“这后宫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熙让,明儿你带着监察院一道,里里外外给朕查一遍。朕不想再看到,大周后宫再度上演彼此攻讦的戏码。”
“臣弟遵旨。”
“即日起,由李贵妃、王淑妃、潘贤妃主理后宫诸事,皇后你专注女阁之事即可,手上少了点事,今后也不必如此烦扰。”
赵德妃之事,确实是皇后李纯妍在背后推波助澜,柴宗训罚她也无可厚非。
只是让皇后李纯妍交出后宫之权,未免罚得太重了。但为今之计,皇后只能先选择息事宁人,待太孙降世,再图其他。
今日赴宴之人,算是见识到了后宫之中,无处不在的“腥风血雨”。
好在宴席尾声,柴宗训明令,不可将今日之事宣之于口。
最终,赵德妃与元时二人,为这场端午闹剧画下了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句号。
端午宴后,大周朝臣皆察觉到了宫中这股不寻常的气息,可那日赴宴的大周皇室成员,皆对宴席上所发生之事避而不谈。
很显然,这是柴宗训不愿让他们开口。诸臣也没有必要去触柴宗训的霉头,硬要深挖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几日,柴宗训都宿在了睿思殿中,他这是在向众人宣告,李云烟那所谓的身世,丝毫不会影响到二人之间的关系。
“陛下,您当真不责怪臣妾知情不报?”
“此事,朕知道或者不知道,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你照样是大周的贵妃,元晖他们几个也都是朕的儿女,不是吗?”
李云烟万分庆幸当年